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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3章 不要说赏无可赏,朕让你于谦做当代武圣!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83章不要说赏无可赏,朕让你于谦做当代武圣!早朝上。

  于谦、曹义身穿官袍,入朝叩拜。

  “太保快快请起!”

  朱祁钰脸上挂满笑容:“太保,这一仗打得太漂亮了,一战打崩鞑靼,为大明立心、立胆、立魄!”

  “今年真是双喜临门啊!”

  “边境,先破瓦剌,再灭鞑靼,扬我大明国威!”

  “宫中,三个嫔妃,俱已有喜!”

  说到这里,朱祁钰兴奋地站起来:“老太傅,朕还要恭喜您,昨日太医传来喜讯,胡选侍有喜了!”

  “宫中已经有三个嫔妃,怀有身孕!”

  胡濙一愣,皇帝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临幸三个妃嫔,全都有喜。

  可之前整整五年,后宫愣是没有动静,皇帝会不会多想呢?

  “臣等贺喜陛下!”于谦率先跪下。

  他被匆匆诏回京,就是因为后宫有喜,皇帝担心有人戕害皇嗣,需要他坐镇京中。

  群臣跟着跪下,但声音难免多了几分苦涩。

  章纶和薛远事,他们已经听说了。

  皇帝拿朝臣当鹰犬。

  偏偏强硬派章纶,都向皇帝屈服了,还有谁能限制皇权呢?

  本来,大家想的是于谦。

  于谦和胡濙合璧,皇权自然得到压制。

  可于谦跪在地上的样子,就知道不可能了。

  于谦变成武勋,已经不可阻挡。

  那吾等文人,难道真的只能成为皇帝鹰犬了吗?

  正统朝的光辉,一去不复返?

  “哈哈哈!”

  朱祁钰神清气爽:“给皇家开枝散叶,就是大功,朕要封胡选侍为庄妃,等胡长宁在地方上做出成绩来,就封爵位!”

  呃?

  胡濙顿时如扼住脖子的鸡!

  他苦心造诣,就是嫌勋臣的屎坑臭,不愿意跳进去。

  偏偏胡豅立下战功,足够封侯,长子胡长宁是文官,又是封疆大吏,结果女儿怀有身孕,被迫要变成勋贵。

  那么他胡濙呢?

  两个儿子当了勋贵?

  他胡濙还舔着脸当文臣?

  皇帝这招太绝了!

  断了他胡濙当文官的任何可能。

  直接把文官两个顶梁柱,全都变成勋臣。

  无声无息间,就瓦解了文官集团的上层建筑,让胡濙和于谦变成他的基本盘。

  可有利就有弊。

  太祖为何屠戮功臣,就是因为武勋难制,功臣难封。

  秀才造反,三年不成。

  文官才有用。

  “陛下,爵位不可轻授!”

  胡濙跪在地上:“您常言,外戚不可封爵,胡长宁无功不受禄,绝不能坏了规矩。”

  看见胡濙拒绝,朝臣松了口气。

  “就先让胡长宁在地方磨砺几年,再说吧。”

  朱祁钰也不逼迫,笑道:“今天是太保归来的大喜日子,也是胡妃传喜讯的日子!多喜临门!”

  “太保!”

  朱祁钰看向于谦:“您不在京中的日子,朕这颗心,无处安放。”

  “您回来了,朕终于能睡个安稳觉了!”

  朱祁钰笑容就没断过。

  “微臣不敢受陛下称赞。”于谦坦然跪下。

  “太保,你有大功于社稷。”

  “但如何封赏,着实让朕犯了难。”

  朱祁钰幽幽道:“若您想做文官,则做文官之顶端,国朝太师!”

  “若您想转为武勋,朕以国公以待!”

  “国朝第一次,朕把选择权交给你!”

  于谦面色发苦。

  太师,那是能赐下来的吗?

  都是死后追赠的!

  活着时候的太师,要干什么?当司马懿吗?

  可当武勋……那个臭屎坑,于谦一直都非常抗拒。

  于谦恭恭敬敬磕头:“微臣略有薄功,但皆赖圣上福泽,方才成全微臣,微臣不敢选择,请陛下赐下,微臣欢心受之!”

  朱祁钰不说话了。

  他追着授勋,人家于谦玩命跑不要。

  行,勋臣圈子是臭。

  朕也承认。

  问题是你战功太大了,封无可封,太师不可轻授,国公就可以轻授了?

  奉天殿内静悄悄一片。

  谁都能听出来,于谦是不愿意变成武勋之首,他嫌弃太臭!

  而且,当了国公,就要卸任首辅之职。

  他的儿子于冕,也不能走科举正途了,只能当个混吃等死的废物点心。

  为何武勋家人废物居多?

  试问皇帝会防着武将呢?还是防着文臣呢?

  文臣如走马灯,可升可贬。

  武将,贬斥了,万一心里不痛快,等哪天起复后,起兵造反,怎么办?

  “太保不愿做国公,那便加封太师吧!”朱祁钰听得出来,于谦非常不愿意。

  朕的爵位就这么不值钱!

  追着送伱,买一赠三,你还不乐意!

  不过,他需要于谦坐镇京师,给他壮胆。

  便给你太师当吧,成全你,于太师!

  于谦则叩头,不敢吭声。

  他敢当太师吗?

  不敢的,上一个活着的太师是张辅。

  还是洪熙朝才钦封的。

  而且,张辅可是仁宗皇帝的老丈人,人家才封的。

  他于谦论战功,确实是比张辅强的;

  但资历欠缺太多了,除非等皇帝驾崩,太子登基,看他于谦卧病在床,没几天活头了,为了收买人心才可能加封他做太师。

  否则,没门。

  “陛下,于太保心念社稷,放不下内阁!”

  胡濙站出来打圆场:“不如效仿韩国公事,请陛下封于太保为国公,同时担任内阁首辅。”

  朱祁钰眼睛眯起,韩国公李善长下场可不咋地啊。

  胡濙在映射于谦的下场吗?

  今日的内阁首辅,不就是宰相吗?

  李善长是国公,还是宰相,后果是什么?

  “太保意下如何?”朱祁钰看向于谦。

  “全凭陛下吩咐。”

  听着就不情愿。

  人家于谦立下泼天大功,还不邀赏,结果皇帝一脚把人踹进粪坑了,换谁心里能好受。

  谁让你功劳这么大。

  没法封。

  朱祁钰也体会到了李广难封的痛苦。

  “好!”

  “传旨,钦封于谦为奉天翊卫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柱国、邢国公,食禄三千石,给予世袭诰券,另赏钞、银、彩币等物不计其数!”

  朱祁钰话音方落。

  奉天殿内窃窃私语,距离上一次封爵国公,起码过去四十年了。

  上一次,是正统十二年,柳升战死,追赠柳升为融国公。

  这是追赠。

  于谦是活着的国公!

  有明以来,算追赠的国公,仅有23位,于谦是第24位。

  而且,邢国,乃是古国名字,意味非常,比英国公还要尊贵。

  可这位国朝硕果仅存的国公爷,于谦如吃屎一般。

  好似不是封赏。

  而是惩罚。

  “于谦之功,非一国公爵位可酬劳!”

  “其妻故董氏,加封一品国公夫人;继妻钱氏,加封一品夫人。”

  “再封,于冕为东安伯,赐世券,其长子世袭国公爵位,次子世袭伯爵!”

  皇帝的声音又传来。

  奉天殿倒吸冷气。

  于谦凭一战之功,获封国公,长子荣封伯爵,养子荣封侯爵,女婿也被封为伯爵。

  一门四爵位,显赫至极。

  他的继妻钱氏,是宫女出身,是皇帝赐下来的。

  “陛下,于冕、朱骥无大功于社稷,不能封爵,请陛下收回成命!”于谦刚硬道。

  还第一次见到,拒绝爵位的。

  你去问问陈友、李震、毛忠,想爵位都想疯了。

  人家于谦嫌爵位多。

  这国公,都是皇帝死乞白赖送人家的,人家还不稀罕,找谁说理去。

  “邢国公,你之战功,大明有史以来位居前列,些许封赏,不足挂齿。”

  朱祁钰笑着道:“何况,于冕在朕身边护卫,乃是可造之材,他日给他机会,自然飞龙在天。”

  于谦面带苦涩,这是皇帝给他的补偿。

  他不接着,皇帝怎么能放心用他呢?

  “微臣谢陛下天恩!”于谦叩拜。

  “快快请起!”

  朱祁钰笑道:“胡豅的爵位也一并封了,传旨,封胡豅为武清侯,不赐世券,但朕相信,以胡豅的能力,一定能博得世券的!”

  “陛下万万不可……”胡濙一听就毛了。

  你封于家就封于家呗,扯上我家干嘛啊?

  “好了老太傅,朕圣旨已下,难道让朕自己打自己的脸吗?”朱祁钰直接耍无赖。

  胡濙就生气了。

  您纳我孙女,没和我商量,如今又封我儿子爵位,又不和我商量?

  拿我胡濙当什么?

  夜壶吗?

  想用就用,想踢就踢!

  “您问问邢国公,胡豅在战场上表现如何?”

  朱祁钰自说自话:“因为您,朕都压着胡豅封赏呢。”

  “否则以胡豅的战功,足够赐下侯爵世券。”

  “因为您的关系,也因为胡妃的原因,免得他被天下人唾骂,骂他胡豅靠爹,才得到的爵位。”

  “所以,朕就竭力压着他。”

  哪壶不开提哪壶,您故意气我是不是?

  胡濙气得说不出话来。

  朱祁钰还在说:“胡豅乃大将之才,而且朕知道,他允文允武,未来又是一个于谦!”

  当于谦,进入臭水沟吗?

  我胡家是清白人家!

  莫名其妙成了外戚,现在又成了勋臣,你是嫌我胡家不够臭吗?

  胡濙快被气晕了。

  朱祁钰却觉得好玩,这老头跳脚的样子好玩。

  “老太傅,朕也想晋一晋您的文爵,做太保……”

  噗通!

  朱祁钰话没说完,胡濙直接气晕过去了。

  我胡濙半辈子功劳苦劳,怎么变成了靠女人的外戚呢?

  陛下您过分了啊。

  于谦轻咳一声,赶紧扶起胡濙。

  朝臣莞尔。

  朱祁钰收敛了笑容:“于谦,朕问你,那郑古塔可信?”

  说回正事。

  于谦肃然道:“陛下,归化之将,皆不可信。”

  “只要我大明国力处于巅峰,他们自然为我大明出力。”

  “可一旦出了国力下滑,他们可就难说了。”

  朱祁钰点点头:“所以朕让你把郑古塔带回京,充作京营,在京内同化他们。”

  于谦却摇摇头:“陛下,漠北人记吃不记打,怀柔是没用的,对他们好是没用的!”

  于谦和漠北诸族打交道最多。

  奉天殿上下都在聆听。

  “只有杀!”

  “把他们杀怕了!”

  “自然就会像狗一样,对大明忠心了。”

  于谦这几仗打完,一身凶气。

  朱祁钰皱眉:“可毕竟他们投降了国朝,是大明官军,如何想杀便杀?”

  “陛下不是想扩大疆域吗?”

  于谦抚须笑道:“这些人就是最好的刀子!”

  让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

  最后把这些人消耗掉。

  好狠的毒计啊!

  “他们会愿意吗?”王竑皱眉问。

  于谦看向王竑,冷笑道:“兵听将命,陛下下旨,谁敢不听命?”

  “不听命就是造反,杀了便是!”

  “而且,一味威服还不行,还要施恩。”

  “那些鞑靼将领,只想在大明混个富贵。”

  “只要咱们承诺他们权势,升他们的官。”

  “为了富贵,他们可不会在乎兵卒的死活。”

  于谦微微停顿,跪在地上:“既然陛下封于冕爵位,那便让于冕率领鞑靼军出关,兵进漠北,为陛下开疆拓土!”

  于谦是真舍得啊。

  带着一群刚刚归化不久的鞑靼人,去打鞑靼人的领地,于冕还能回来吗?

  见朝臣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

  于谦哈哈大笑:“诸位,你们未免太高估鞑靼人了。”

  “鞑靼人哪有什么家国观念呀!”

  “鞑靼人最势利,只要对他们有好处的事情,莫说去杀同族,就是杀亲爹,他们都下得去手!”

  “只要咱们大明是天下第一,国力强横,借鞑靼人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反!”

  “于冕去了,只有战功,没有危险!”

  真的吗?

  朱祁钰觉得咋这么魔幻呢?

  若漠北人这么好对付,土木堡是怎么败的?

  “陛下!”

  “今时不同往日了!”

  于谦不得不解释:“如今咱们大明衰弱,远不如永乐朝,但漠北也没强盛到哪去。”

  “这些年,漠北一直在打仗。”

  “也先想称汗,攻伐各部,草原上一片血色。”

  “后来也先被杀,草原上四分五裂,又陷入内战,鲜血染红了草原。哪怕漠北诸族再善战,部民也厌倦了战争。”

  “而且常年征战,损耗实在太大了。”

  “这才给了我们大明可乘之机,微臣才能侥幸胜利。”

  “陛下。”

  “如今的漠北,和永乐朝的大不一样了,哪怕是正统朝的瓦剌,也远远不如。”

  “所以微臣才能战胜鞑靼人,不是微臣用兵如神,而是鞑靼兵衰弱,鞑靼各部争权夺利,已经到了白热化。”

  “给了微臣各个击破的机会罢了。”

  “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于谦叩拜。

  若别人打了胜仗,肯定会吹嘘敌人有多强。

  偏偏于谦,认为自己打胜仗是取巧而已,这才是真的强者。

  一次运气好。

  两次三次还是运气好吗?

  于谦在削弱自己的战功,让皇帝好做。

  “可于冕缺乏独立领兵的经验。”

  朱祁钰还是不放心于冕去。

  万一于冕死在了漠北,他怎么跟于谦交代?

  于谦可是定海神针啊。

  万一儿子死了,他黑化了,怎么应对?

  “陛下担忧甚是,邢国公,不如再请一位老持稳重的将领去漠北吧。”

  胡濙也担心。

  别看皇帝爱坑人,但封赏起来,绝对大方。

  于谦这般大功,皇帝一口气封出去四个爵位,足见皇帝心诚,仍尚觉不足。

  他家若倒向勋臣,他家必然人人封侯,他胡濙死后必然追赠王爵。

  朱祁钰沉吟,得派个老将去。

  虽然汉州都司有毛胜和李瑾,但三万鞑靼兵,可要管好了才行,于冕可去,但必须要保证绝对安全。

  本心里,他是不希望于冕蹚这浑水的。

  “陛下,不如请安远侯走一趟!”王竑开口。

  安远侯是柳溥。

  “可。”

  朱祁钰决定把柳溥放出京,三万鞑靼兵,需要一个强势老将坐镇。

  柳溥虽然打仗水平一般。

  但老持稳重,总不至于把鞑靼兵给弄没了。

  “老臣还有一个人选。”

  胡濙忽然跪下:“陛下可还记得平定叶宗留的张楷吗?”

  张楷是永乐二十二年进士。

  其人文武全才,平定邓茂七、叶宗留造反,皆有战功,是个允文允武的人才。

  但在景泰元年,因为奸佞污蔑,原主将他罢官了。

  “升任张楷为都察院左佥都御史,随军去汉州都司,做汉州都司巡按使!”

  朱祁钰果断决定:“再从今科进士中,挑一批人去汉州都司。”

  “邢国公,您认为,是否该在这支鞑靼兵中掺入汉人?”

  “陛下不可!”

  于谦果断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此军适合消耗掉。”

  “还有孙尚书接纳的帖木儿骑兵,都该投放到战场上去,消耗掉。”

  “我大明缴获无数牛羊马匹,想训练骑兵,可训练我汉人成军。”

  “鞑靼人,终究非我族类。”

  “就让于冕担任此军主将,多多提拔鞑靼人,由您赐下汉名,将三万人消耗到一万余人后,再打散了,充入各军,彻底汉化。”

  于谦认真道:“届时,朝堂赐下几个指挥使,酬功于他们。等到了下一代,自然就成汉人了。”

  朱祁钰颔首。

  “就按邢国公说的办!”

  朱祁钰却道:“但于冕太年轻了,让柳溥担任总兵,于冕做副总兵。”

  就是说,送死让柳溥去,于冕不许死。

  于谦翻个白眼。

  您是真不把柳溥当个玩意儿啊。

  “曹义,你来担任九门提督府提督。”

  朱祁钰看向存在感很低的曹义,先赞扬曹义的功劳,才说正事:“为朕训练兵卒。”

  “老臣谢陛下隆恩!”曹义叩谢。

  “梁珤暂时协镇辽宁,暂不调入京中。”

  “所以京中缺兵,朕从各镇抽调回来一批,正好由曹义你来练兵。”

  “闲暇时候去讲武堂任教。”

  朱祁钰看向于谦:“邢国公,你此战居功至伟,必然见解极为深刻。”

  “也去讲武堂任教,将你的经验,传授给年轻人!”

  “微臣领旨!”于谦是乐意调教新人。

  又讨论了几件事。

  朱祁钰站起来:“诸卿,晚上皆来乾清宫赴宴,朕这只铁公鸡,可不容易让你们一顿,都留着点肚子,来乾清宫把朕吃穷!”

  朝臣哈哈大笑,气氛轻松。

  下了朝,朱祁钰在勤政殿处置政务。

  因为乾清宫正在准备晚宴。

  大明由守转攻,开疆拓土。

  边境不断有奏章送入宫中,毛胜、李瑾分兵,毛胜沿着汤河往北推,李瑾则往滦河方向行军,成果喜人。

  各地不断将罪犯押送进入长城外。

  一座座城池,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在草原上。

  王恕和李秉同心协力,沿着长城建城,然后修建棱堡,连成一片。

  李秉还把善于建城的陈泰带了过来。

  陈泰是建城高手,当初把也先弄得十分无语。

  北京保卫战时,他丢了紫荆关,退守白羊口,也先白天攻城,他晚上修城,把也先气得跳脚。

  辽宁省。

  牛珍、顾荣率军出塞,拿下辽河套,筑城守卫。

  各地士绅被迫拆分出一支,陆陆续续,迁入辽宁省。

  江南的文人,也被强征入京。

  河道上,每天都是人头攒动,无数人入京,进入漠北。

  各条驰道都在修建,改善河道,沟通水运。

  以前担心漠北诸族入京要道上,也开始勾连水系,完善交通。

  梁珤驻守四平城,四平城继续开建。

  吉林都司的治所暂时设在四平城。

  有上百房的北孔,被拆出来七十房,进入汉州都司,每建一城,入驻一房。

  被勒令出京的文人,也被安置在各城。

  还有宗室,都被陆续安置。

  这些文人,在江南是草,在京中是狗,到了漠北那都是宝,罪人可以死,宗室可以死,唯独文人一个都不能死。

  汉州都司都指挥使王恕先入京拜见,皇帝嘱咐他很多,告诉他不必善待宗室,让宗室在长城外繁衍生息。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冯孝,两个月,三个妃嫔怀孕,以前你敢想吗?”朱祁钰放下奏章,在庭院里溜达。

  冯孝不敢说话。

  “朕都不敢想,朕有生之年,还会有孩子!”

  朱祁钰冷笑:“朕一直以为,是自己身体有问题。”

  “结果呢?”

  “朕刚和他们达成协议,后宫就有动静了,真是有趣啊。”

  朱祁钰也不想多说。

  这种事不敢细想,细思极恐。

  都说乾清宫有毒,住在乾清宫里的,都不孕不育。

  结果呢?

  他不还是有了孩子?

  “冯孝,那个卢宣是你的人?”

  噗通!

  冯孝跪在地上:“是皇爷的人,奴婢不敢结党。”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方瑛上的奏章,里面说,卢宣家财很多呀,这个卢宣在广西十几年,没少赚啊,你收了多少?”

  “奴婢家里只有五十万两银子,您是知道的!”冯孝不敢撒谎。

  “朕逗逗你。”

  “该收的就收,日子总要过得好些嘛。”

  朱祁钰笑道:“朕已经下旨,让方瑛放了卢宣,他是你的人,让他回来跟着你吧。”

  冯孝吃了一惊。

  皇爷是最讨厌贪污的,据说卢宣家中搜出来价值四百二十万两的现银和东西!

  420万两啊!

  怎么就轻轻放过了呢?

  朱祁钰歪头,看着他:“不明白?”

  “奴婢愚钝。”

  “他给方瑛的一张礼单很有意思啊,方瑛进献给朕,朕看完后,触目惊心。”

  “朕都在想,该不该处置!”

  朱祁钰目光阴鸷:“嗯……你打个招呼下去,卢宣不许死。”

  冯孝明白了。

  皇爷想用卢宣制衡方瑛。

  方瑛握着十万大军,皇爷是睡不着觉的,所以和方瑛有仇的卢宣,就有了利用价值。

  让卢宣给方瑛拖后腿,尤其不能让方瑛在广西结党。

  万一来一出黄袍加身,该怎么剿?

  “新建的三个都司,缺钱啊!”朱祁钰幽幽道。

  “奴婢愿意贡献出全部家财!”冯孝心领神会。

  “朕贪你那点钱?”

  朱祁钰瞥了他一眼:“快起来吧,想办法把古玩字画变现就是。”

  冯孝明白了!

  这是让礼单上的人买呢!

  卢宣送礼对象,都是宫中的太监。

  太监不附庸风雅,都信佛敬道,把钱都往庙观里面砸,想图个余生心安,也想求一场来生富贵。

  “按市场价出吧,你做主便是。”朱祁钰掉头进了勤政殿。

  “奴婢遵旨!”

  冯孝打算把钱,全都买进古玩字画。

  然后,再卖给京中达官显贵,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他眼睛登时一亮。

  晚上。

  乾清宫晚宴。

  朱祁钰高举酒杯:“今天是给邢国公接风宴,朕先干为敬!”

  “这是真酒!”

  “不是水!”

  朱祁钰特意说一句。

  但这是黄酒,不是蒸馏酒,他喝不了那玩意。

  朝臣忍俊不禁,皇帝拿白水诓骗诸王的一幕,历历在目。

  朱祁钰一饮而尽。

  “臣等敬陛下!”朝臣叩拜。

  场面其乐融融。

  一连喝了三杯,朱祁钰脸色泛红。

  慢慢站起来,高声道:“于谦!”

  “朕不是不可共富贵之君!”

  “你的功劳,朕看在眼里!”

  “根本不必担心功高盖主,朕会杀你!”

  “绝对不会!”

  “诸卿都在这里!”

  朱祁钰吐了口酒气,道:“为朕做个见证!”

  “而且,你更不必担心,朕不会用你!”

  “活着的王爵,我大明不是没有!”

  “你于谦,就是第二个徐达!”

  朱祁钰自比太祖皇帝:“诸卿,举杯,这杯酒,共敬邢国公!”

  于谦跪伏在地,泪涕俱下:“微臣谢陛下厚恩!”

  这是他变成武勋的回馈。

  如果他做太师,肯定命不久矣了。

  想做太师可以,效仿张辅,当国丈。

  “这杯酒喝的痛快!”

  朱祁钰竭力高捧于谦,是因为他需要于谦,护佑他的子嗣平安诞下,健康长大。

  “先有喀喇沁攻略辽东,后有鞑靼兵围大宁,直逼京师。”

  “朕这心呐,一直悬着吊着,一刻都不能安生。”

  “煌煌大明,又到了风雨飘摇的十字口上!”

  “朕一刻都不敢安枕!”

  “多亏了邢国公!”

  “挽救大明于水火!”

  于谦跪在地上,连说不敢。

  朱祁钰却摆摆手:“你的功劳,朕、朝臣、大明都记在心里!”

  “朕打算将大宁城,改名为廷益城!”

  “取自于谦的字。”

  “表彰于谦之大功,让后世世代记住,你于谦在廷益城,一战封神!”

  朱祁钰不吝惜奖励之词:“再在廷益城立一座生祠,铸邢国公像,受世代香火!”

  “让陈祥亲自出京,为你雕像!”

  陈祥,那是工部侍郎,雕塑极为传神。

  “陛下,微臣何德何能,岂能受民间香火?”于谦吓坏了。

  这是要把于谦抬到关羽、岳飞的地位上去啊。

  大明,没有这个规矩!

  甚至,武庙都被太祖皇帝拿掉了,这是在竭力遏制武将。

  开国第一功徐达,被立庙供奉了吗?

  没有!

  他于谦功劳能比徐达大?

  没有的,皇帝要干什么呢?

  “你一战打崩了鞑靼精锐,便是大功!”

  “你一战,囊清漠北,就是大功!”

  “你一战,为大明立心,就是大功!”

  朱祁钰掷地有声道:“不要说赏无可赏,朕能赏!也敢赏!”

  “你于谦想做圣人!”

  “朕就让你做武圣!大明的武圣!”

  朱祁钰走下台阶,高声道:“诸卿,尔等只要有大功于社稷,朕也让尔等做圣!”

  “以后,有大功于社稷者,便将一城,改其名,让世人记住;铸其像,受世代香火,此为定制!”

  这是给于谦的第三个回馈。

  朝臣都惊呆了,自古以来,华夏没有将城池名改为人名的先例。

  隋唐之前确实有,如禹州、任丘、茂名等。

  因为现在的人忌讳。

  国人忌讳此事。

  但由皇帝亲自命名,就是表彰了。

  何况,只是用了于谦的字,没直接叫于谦城,也是对于谦的尊重。

  “陛下,微臣微薄战功,岂能封赏如此之重?”于谦有点吓到了。

  他倒是不忌讳。

  主要是封赏太大了,他担心反噬过重。

  “朕还嫌赏赐得太轻呢!”

  朱祁钰笑道:“你这一战,朕都想直接封你为王!”

  “不过,朕为了能让你继续征战,便暂息了这个念头。”

  “除此之外,朕还给你准备了一份重礼!”

  朱祁钰拍拍手。

  有太监捧上来一个托盘,托盘用红布盖着。

  掀开红布,竟是一本古籍。

  于谦眸中泛起波澜,这是李白的手书!

  那不是古籍,而是用来装裱手书的。

  宴会上多有文人,都喜欢闲来无事时写几首诗歌,自然崇拜盛唐诗人,李白的手书,那是无价之宝啊。

  是宫中的典藏,皇帝竟然取来,赐给于谦。

  这叫投其所好。

  “陛、陛下,此礼太过贵重了!”于谦的声音在颤抖。

  这才是读书人心中的无价之宝啊。

  “朕在圣旨里,要赏你金银无数。”

  “但朕知道,你不喜欢那些俗物。”

  “再说了,真要赏你,朕内帑也没有呀。”

  “又不能不赏。”

  “所以朕就左思右想,知道你爱读诗看文章。”

  “就将宫中典藏的,世间独此一份的,李太白的《上阳台帖》赐予你。”

  朱祁钰收买人心呢。

  他需要于谦,护佑他子嗣诞生,就得下血本。

  “陛下懂微臣,那些俗物,微臣看都不看一眼,唯独此等雅物,微臣能看一眼,死了都值得!”

  于谦哽咽道。

  这才叫投其所好。

  你送于谦一卷画,他未必喜欢,送一本古籍,他应该能喜欢,但无法彰显出特殊性。

  还是体现不出皇帝对他的另眼相看。

  所以,他就想到了李白手书。

  李太白存世唯一的手书,《上阳台帖》。

  只是区区四言诗,25个字。

  但却是李白唯一存世的手书,价值根本不能用钱财估量。

  朝臣们全都眼热。

  都想一睹为快。

  这套手书,连皇帝都舍不得看,万一损坏了,能心疼死。

  但历史上,这手书被赏赐给了项忠,被其后裔项元汴收藏。

  “哈哈哈,邢国公,把这无比珍贵的手书打开。”

  “给诸卿看看吧!”

  朱祁钰笑道:“这东西虽然收藏在皇宫里,但朕都没看过呢,也想一睹为快。”

  于谦先敬手,让太监把案几擦得极为干净。

  他又用袖子反复擦几次,确定没有油渍。

  才小心翼翼展开。

  还不许人近看,担心谁喷上吐沫星子,毁了绝世名书。

  看于谦的小气劲儿,朱祁钰乐了。

  朝臣也都是爱书之人,当古籍展开时,所有发出惊呼。

  宴会也随之进入高.潮。

  朝臣激动之下,效仿《上阳台帖》,作诗论诗。

  一个多时辰,宴会才散。

  朱祁钰兴致勃勃。

  回到内宫,怀恩蔫啦吧唧伺候着。

  怀恩倒是没少骗,结果汗庭没了,于谦也太猛了,把他的功劳也给弄没了。

  但汗庭得知精兵俱损,直接从和林搬跑了。

  他这个大明使者,倒是没人敢得罪,恭恭敬敬送回来了。

  但功劳没了,怀恩十分郁闷。

  净事房太监高得善进来,请翻牌子。

  “翻谁啊?”

  朱祁钰眯起眼睛:“后宫三个,都怀有身孕了,翻谁的牌子?”

  高得善跪下磕头。

  准是冯孝安排的,想让他再纳女人。

  他也没想到,胡贵菊这么快就怀上了。

  太祖皇帝为何生那么多孩子?

  只要宫外没人搀和,他也能生那么多!

  “让林钰伺候吧。”朱祁钰想到林钰那哀怨的小眼神。

  毕竟林聪督抚河南,劳苦功高,就安抚安抚他吧,他在山东和朱英合作并不愉快。

  只是林钰体毛重,他不太喜欢。

  圣旨传下去,林钰欣喜若狂,赶紧梳妆打扮,由着太监被扛入乾清宫。

  朱祁钰还没说话,她便主动从他脚下爬上来。

  十分主动。

  却不太会。

  朱祁钰乐了:“没进雨花阁吗?没上第四层?”

  “回皇爷,您匆匆传旨,教习嬷嬷教了一些,奴婢蠢笨,没有学会!”

  林钰把姿态放得很低,更惹得皇帝喜欢。

  “那朕教你吧!”

  朱祁钰翻身起来,忽然看到林钰眸中的促狭。

  顿时停下:“你敢欺君?”

  “呀!”

  林钰吓得赶紧跪下:“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就这样,不许动……”

  直到天色蒙蒙发亮。

  朱祁钰才起床,神清气爽,胡濙说得没错,不能经常,要隔七到十天,不止身体好,精神状态也好,越想这事,才有滋味。

  否则就成为一台机器,有什么意思?

  “冯孝,你说各族不服,以武力压服之后,能否从其族选一美女,进献入宫,做朕的妃嫔,此族能否愿意汉化?”

  朱祁钰突发奇想。

  用联姻的方式,怀柔各族。

  “陛下,怕是要苦了您。”

  冯孝小声道:“那些土人长相黝黑,又丑陋,怎么能入宫侍奉陛下呢?”

  这就是你不懂了。

  不同风味的,有不同的妙处。

  体毛重的,有体毛重的好。

  只要长相漂亮就好。

  “能怀柔各族,朕委屈些也无妨。”朱祁钰决定献身自己。

  锻炼后,用早膳,上朝。

  “陛下乃天潢贵胄,岂能以身试法?”胡濙坚决反对。

  “土人不懂汉话,也不懂规矩,如何入宫侍奉陛下?”叶盛也反对。

  “陛下迫切怀柔之心,臣等清楚,但请陛下爱惜自身,皇室血统,绝不容玷污!”

  王竑坚决道。

  朝臣全都反对。

  整个奉天殿,没人瞧得起土人,都把土人当成野蛮人。

  就这种心态,怎么怀柔人家?

  朱祁钰皱眉:“联姻,是最快的汉化方式!”

  “陛下,我朝大军压境,轮不到土人说不!”王竑认真道。

  欠一点,明天补一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