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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想裂土分王?就凭你姓朱?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正文卷第159章想裂土分王?就凭你姓朱?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时光荏苒。

  转眼到了六月初一。

  于谦、李贤每日都有奏章入京。

  孙原贞也到达宣镇,朱祁钰令寇深、范广送入京的密奏,全部抄送一份送到孙原贞手上,让孙原贞时时知道那支骑兵的动向。

  目前,战事最激烈的是辽东,喀喇沁部深入长城内抢掠,李贤守边捉襟见肘,防范不佳。

  梁珤已经出京,正在赶往辽东的路上。

  反倒是大宁城,是最安静的,鞑靼和于谦相持,基本上都是小打小闹,鞑靼一点便宜都占不到。

  于谦善守,把大宁城守得跟王八壳子一样。

  满都鲁汗倒是想兵分几路,甚至想绕过大宁攻打京师,想想还是放弃了。

  于谦是什么人?

  把瓦剌打得像孙子一样的战神,他会不知道大宁后方防御弱环?

  估计早就设下陷阱,等着满都鲁汗上钩呢。

  幸好,于谦没有开城野战的打算。

  彼此相持,陷入僵局。

  满都鲁派亲信组成使团,入京和谈。

  春闱临近,京中极为热闹,客栈、饭馆人满为患,勾栏瓦舍狂蹭热度,诗会、文会一天办几十场,各大花魁你方唱罢我登场,京师的繁华,丝毫没有受边关战事影响。

  而京中的报业更是如雨后春笋。

  为了区分官方邸报,民间改为报纸,那些文人,恨不得天天办文会,天天发报纸。

  他们办报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自我陶醉。

  户部收税收到手软。

  多少商人看准时机,疯狂办报,这股风气正在从京师蔓延到天下,如今江南也开始了办报风潮。

  每天要是有好报纸,都会送入宫里让皇帝品鉴。

  朱祁钰算见识到了大明的文风荟萃。

  申时。

  “宴席准备好了?”朱祁钰还在处置奏章。

  日理万机有些夸张,但他每天要看一千多件事,要是一本一本奏章读的话,恐怕十天也看不完。

  幸好司礼监、内阁、军机处,三方协作,释放了他的双手。

  他只负责看就好,不必逐一批复,也不必事事费心,做到心中有数即可。

  也要感谢贴黄,让他有足够的精力,看完全部奏章。

  “回皇爷,都准备好了。”冯孝磕头。

  “时间到了,就宣诸王入宫。”

  朱祁钰接着看奏章。

  酉时,准时,诸王列队入宫朝觐。

  朱祁钰身穿冕服,等朝觐之后,再去换常服。

  其实只是顿家常便饭,没必要搞得跟大朝会一样,令诸王身穿王服按礼觐见。

  一系列的流程一个时辰都走不完。

  朱祁钰纯粹是折腾诸王。

  流程走完。

  “诸王落座吧。”朱祁钰去内宫换上常服。

  诸王却真的遭罪,穿着厚重的冕服坐在殿里。

  好在今天外面下雨,天气凉爽一些,上一次那天热得,有几位都热出了病。

  “漠北王病了,朕就没让他来朝觐。”

  朱祁钰解释道:“宁王,你会不会在想,漠北王的病和朕有关系?”

  您可真记仇啊!

  宁王扑倒在地上:“微臣对陛下之忠心日月可鉴,绝对没有不该有的心思啊!”

  “太阳和月亮能不能看见朕不知道,反正朕看不到。”

  朱祁钰嘟囔道。

  偏偏这嘟囔的声音,整个乾清宫都听见了。

  宁王如遭雷击,难道要让我把心挖出来,给您看一看吗?

  “落座吧。”

  朱祁钰环视众人道:“皇太后也没来,不是病了,而是皇太后不想见到某些人。”

  诸王心里嘀咕,那个某人,是您吧?

  “太后也没来,诸王不会介意吧?”朱祁钰慢悠悠问。

  介意有用吗?

  诸王只能叩拜,劝皇帝切勿劳烦两宫太后。

  “太子也没来。”

  朱祁钰道:“太子正在苦读功课,不宜参加这等场合,以乱心智,诸王会不会暗骂朕,对太子不慈呢?”

  又来?

  诸王不停磕头,陛下求求您别说了,再说下去,我们都出不了宫了。

  其实,诸王已经猜到举办这场宴席的原因。

  宗室里的将军都没入京,所以皇帝生气。

  “宫中之事,吾等外王不敢置喙!”宁王聪明啊。

  这种事,说了是罪,不说也是罪,干脆用不敢说来回答,绝对聪明。

  诸王立刻跟进。

  朱祁钰吃了个瘪。

  没错,诸王要是敢评论,不论对错,他都直接抽他们。

  天家事是你们配评论的吗?

  伱们算什么东西?

  “都起来吧,落座。”

  朱祁钰嘴角翘起:“朕举办这场家宴,无非是想念大家了,没别的意思。”

  “上一场家宴,过了近一个月。”

  “这一个月,大明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湖广拆分成湖南湖北,由韩雍和年富,各领一省,如今欣欣向荣。”

  “当然,这里面也离不开湖广诸藩的支持。”

  一听这话,荆王、武冈王、荆州王,泪如雨下,你们用的都是我们王府的钱啊!

  王府别的东西不多,就是钱多。

  好在皇帝还算有点良心,武冈王、荆州王虽然是郡王,却以亲王制建府。

  那府邸他们去看了,那叫一个富丽堂皇,主打的就是一个豪华。

  看完之后心里稍微平衡。

  住这宅子,又在京师繁华之地,不比当个乡下土霸王强?

  “虽然边境还在打仗。”

  “但是,鞑靼于大宁城外与明军相持,已经派使前来和谈了,京师基本无虞了。”

  “辽东虽然也在打仗,大明损失惨重些,但喀喇沁部也没讨到什么便宜。”

  “兀良哈、女真人都在劫掠喀喇沁部的后方。”

  “梁珤率领河南军出京,不日及达。”

  “攻守之势转换矣。”

  “可以说,大明一片欣欣向荣之势,一片大好。”

  朱祁钰还没说谎。

  喀喇沁部对辽东破坏很大,但其本部损失也不小,辽东军民奋起反击,兀良哈、女真人去后面捡人头。

  等到梁珤大军抵达,李贤就有了和喀喇沁部决战的实力。

  当然了,这也归功于喀喇沁部脑残似的分兵三路,给了李贤可乘之机。

  就算不打决战,守势已成。

  想来用不了多久,喀喇沁部就会遣使和谈。

  到时候,主动权反而掌握在大明手里了。

  喀喇沁为什么要打这一仗?

  其一:喀喇沁部的崛起,势不可挡。

  其首领孛来想用大明立威,扬威于漠北。

  想坐稳他北元新太师的宝座。

  没错,满都鲁汗灭了太师癿加思兰之后,又钦封孛来为太师。

  其意太明显了,就是想利用孛来的喀喇沁部。

  甚至朱祁钰都怀疑,喀喇沁掠边,背后有满都鲁的授意,喀喇沁去挡刀,满都鲁在后面捡便宜。

  其二:孛来也不是傻子,也想脱离鞑靼,单独和大明展开边贸,进一步增强部落势力。

  就是说想要大明的岁币,遭到大明拒绝后,直接开战。

  其三:喀喇沁部想要更多的生存空间。

  喀喇沁部是鞑靼诸部中最强的一部,但生存空间并不理想。

  孛来想拓展生存空间,增强部族实力,估计想着做鞑靼的也先,野心极大。

  结果,孛来崩了牙。

  大明兵力分散,他以为是便宜,结果深入辽东后,发现就辽东一镇的军民,他都奈何不了。

  何况大明有九镇,又有京营二十万。

  这里面还有满都鲁汗率领十四万精兵,威慑大宁的前提下,牵制住了于谦的主力。

  否则,喀喇沁部能回去多少,就不好说了。

  这一仗,打了近半个月,李贤和孛来打得难解难分。

  李贤确实允文允武,是个帅才,胡濙又说他是首辅之资,看来得换个用他的办法。

  “前些天,朕和孔氏达成一致。”

  “孔氏为朕汉化兀良哈,将汉文明,推广到更远处!”

  “太宗皇帝未竟的事业,朕来继续做!”

  朱祁钰端起酒杯:“诸王,这杯酒,敬辽东军民!”

  您不会喝了三杯就打人吧?

  换换套路吧,求求啦。

  一饮而尽。

  “诸王都是朱家子孙,自小学的是经义,尔等认为汉文化如何?”朱祁钰高声问。

  “陛下,这还用赘述吗?”

  鲁王嗤笑:“汉文明乃亘古至今最伟大的文明。”

  诸王附和。

  “鲁王说得对,汉文明乃是最优秀的文明!”

  “两晋时汉人衰微,五胡乱华。”

  “结果如何?”

  “五胡被汉化!”

  “那五胡至今安在?”

  “早已成为了汉人,成为了吾等的先祖!”

  “隋唐雄风,胡汉并存,盛唐以宽广的胸怀,容纳百川,化胡为汉,铸就不朽丰碑。”

  “辽宋金又如何?”

  “入主中原的辽金,俱被汉化,成为汉文明的一颗明珠。”

  “大元何其辽阔,何其强大!”

  “入中原不足百年,被汉化者不计其数,最终其部族将汉文化烙印自己的心中!”

  “若再给大元五十年国祚,蒙人早就不复存在喽。”

  “全是汉人!”

  “诸王去问漠北诸族,他们可说明人羸弱,却不会说汉文化是垃圾!”

  “因为,在他们心中,汉文化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

  “他们也向往汉文化!向往汉文明!”

  朱祁钰神情亢奋:“诸王,朕之心,尔等应该清楚,朕的心,不在于一城一地之得失,朕的心在天下!”

  “大明承元制,大元领土的法统永远在大明手中!”

  “而不在北元,更不在鞑靼、瓦剌这等部落手里!”

  “法统在朕!在大明!”

  “朕要恢复大元疆域,重振大明荣光!”

  “所以,朕的心,在你们想都不敢想的更远处,在泰西,在海洋的尽头!”

  “你们以为,朕会看得上,你们王府那点小小的家财吗?”

  朱祁钰话锋一转:“近来,泰西国佛郎机人朝觐天朝,却言行不恭,说大明之弱,不及佛郎机一百艘战船。”

  “朕初时大怒,怒而阉之!”

  “事后,朕令人反复问询,方才得知,泰西诸国之强盛,不比大明弱。”

  “唉,现在已经不是蒙古帝国时长子的西征的时代了。”

  “蒙古人,已经被泰西人,扫进历史的垃圾堆了!”

  “朕听完,方知自己坐井观天,方知自己夜郎自大!”

  “但心中,更多的是愤恨!”

  “蒙人,乃华夏苗裔,朕可杀可屠,但不许泰西人来杀!”

  “瓦剌、鞑靼,和大明争的是国力,乃是一家兄弟,关起门来内斗。”

  “泰西人算什么东西?”

  “曾经蒙古人的走狗罢了,如何翻身撕咬主人?”

  “泰西人打他们,那就是打朕这个天可汗的脸!”

  “朕已经派人去将近海的佛朗西人全都杀光!”

  “以平胸中愤懑之气!”

  朱祁钰语气高亢,神情激昂。

  皇爷您可轻点吹吧。

  您何时将蒙人看成自己人了?

  诸王听个热闹。

  反正大明好与赖,跟他们没有关系,他们只是负责混吃等死就好了。

  但是,样子得做。

  “臣等微陛下贺,为大明贺!”诸王叩拜。

  朱祁钰端起第二杯水:“诸王。”

  “尔等是不是在想,你们就算有能力,那又如何呢?”

  “朕也不会用。”

  “朕是该防备你们的,万一给了你们兵权,你们再来一场靖难,朕可怎么办呢?”

  “是不是?”

  “都是这样想的?”

  朱祁钰嗤笑:“上一场宴会,朕就说过了,朕可以给你们权力,让你们出去做事。”

  “就连漠北王,朕不也令其管宗人府嘛!”

  诸王狂翻白眼。

  是啊,漠北王确实在管束诸王,但只是漠北王府的太监出来管束诸王,那个叫许彬的太监,对他们那叫一个狠啊。

  至于漠北王,影子都见不到。

  综上,断定,皇帝的话一个字都别信。

  “朕是要给宗室权柄的。”

  “大汉,宗室诸王都是有权力的。”

  “朕也想恢复大汉之制。”

  朱祁钰说着违心话。

  大明是皇帝集权的巅峰,他会放权给诸王?

  但是,人嘛,都是追求权力的动物,听到皇帝这番话,百爪挠心,想试一试。

  年轻的荆王很有想法,他已经从郡王到亲王实现三级跳了,想再跳一下,当个真的诸侯王。

  “请陛下细说!”荆王挺身而出。

  朱祁钰都懵了,朕在钓鱼,你看不出来吗?

  从都梁王晋升了荆王,飘了?

  朱祁钰都不会接了。

  朕能给你们权柄?让你们靖难?跟朕打仗玩呢?

  “荆王打算如何为国朝效力呢?”朱祁钰反问,他不会回答,就让荆王自己说。

  荆王认真想了一下,竟然真的说:“汉朝时,诸侯王乃一国之主,名副其实……”

  诸王目瞪口呆,荆王这么勇吗?

  皇帝在钓鱼,你真没看出来?还主动往枪口上撞?

  你今天想当真的诸侯王,明天是不是就想当皇帝了?

  在你面前的是皇帝啊!

  燕王系的皇帝,那是靖难出身的家族,他们家就是造反起家的,他会允许诸脉造反?

  对了,你也是燕逆的后人,那没问题了。

  “哈哈哈!”

  朱祁钰不怒反笑:“荆王说得有道理,既然是诸侯王,就该有诸侯王的样子嘛!”

  诸王登时就傻了,真要分封?

  可不对呀,之前您强征诸王入京,又不许诸王出京,摆明了要把诸王困在京师。

  如果真分封的话,一道圣旨,诸王乐不得的拿到权柄,傻子才不要呢,何必这么麻烦?

  “怎么?就荆王想当诸侯王,诸位都没兴趣吗?”朱祁钰语气有些失望。

  来真的?

  庆王咬牙道:“微臣想做诸侯王!”

  有庆王出头,诸王陆续跟进。

  看样子,都想做真的诸侯王。

  当诸王全都表达了真实想法后,朱祁钰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得如冰块一般:“都想做诸侯王啊?”

  “看来分封是大势所趋,人心所向啊。”

  诸王赶紧点头。

  都跪着呢,没人看到皇帝的脸色。

  甚至都在崇敬,当诸侯王的第一件事是干什么,肯定暗戳戳屯兵靖难啊。

  “看来朕之前做了不少,逆反人心之事。”

  “难怪朕不得人心呢。”

  “原来问题出在这里呀。”

  朱祁钰叹了口气:“庆王,你说说,该怎么搞分封呢?”

  庆王一听,皇帝难道真的要恢复太祖时的诸王权柄?

  “自然是恢复太祖祖制。”庆王也真敢说呀。

  也不想想,第一个推翻祖制的是谁,貌似是建文,第二个就是太宗皇帝!

  太宗皇帝推翻得最彻底。

  现行的祖制,都是太宗皇帝拟定的,如今坐皇位的,也都是他的儿孙,自然不敢违背祖制。

  你想恢复太祖祖制,想效仿太宗事?

  造我们这一脉的反?

  “诸王都是这样看的?”朱祁钰又问一遍。

  只有郑王人间清醒,小声道:“护卫只有太祖时的一半就足够了。”

  太祖时给的兵额太多了。

  皇帝不会放心的。

  毕竟削藩之事,历历在目。

  经过六十余年持续不断的削藩,才瓜熟蒂落,彻底削藩成功。

  郑王的意思是,当个富贵闲王就好了,享受好日子多舒服呀。

  “哈哈哈!”

  朱祁钰陡然大笑:“说得都不错,把兵丁给你们,朕也好垂拱而治。”

  “反正现在大明欣欣向荣,有你们为朕戍守天下,这天下也就彻底安稳了。”

  “都是亲戚,你们不能造反朕,对不对?”

  啪嚓!

  忽然,朱祁钰把手中的瓷杯砸在地上,声音陡厉:“诸王是真敢想啊!”

  “裂土分王,当真的诸侯王!”

  “梦里都做不到这么好的美梦吧?”

  诸王本来美滋滋的,却不想瓷杯一碎,皇帝忽然暴怒。

  这不是您要封王的嘛,又不是我们要的,您这不就是找茬骂人吗?

  鼻子轻轻一嗅……没有酒味,像是水?

  皇帝一直在喝水!

  一个个又气又怕。

  “就凭你们,居然想分朕的土地?”

  “你们凭什么?”

  “凭你们姓朱吗?”

  “还是凭你们脑袋大脖子粗啊?”

  朱祁钰冷笑:

  “想屁吃呢?”

  “朕告诉过你们几百遍了,这万里江山,是朕的私产!”

  “你们说好听点算朕的亲戚,说难听点,就是朕手里的玩物!”

  “朕能封你们为王!”

  “也能封一头猪为王!”

  “就算真让你们当诸侯王,你们敢当吗?你们配当吗?”

  “一群废物,天天做白日美梦!”

  朱祁钰面容凶厉:“庆王,你扪心自问,你配当王爵吗?”

  庆王知道,自己捅马蜂窝了,浑身哆嗦,连连磕头说不配。

  “你就是不配!”

  “你为大明做过什么?”

  “为朕的江山,做过什么好事?”

  “什么都没做过,配当王爵?”

  “一群猪狗不如的东西!”

  “居然妄图当汉朝时的诸侯王?”

  “哼,朕还真没发现,你们个个都狼子野心啊!”

  “就算朕把诸侯王国给你们,你们会治理吗?会吗?”

  “一群废物!”

  朱祁钰目光灼灼,语气微缓:“荆王,你是怎么想的?”

  荆王眼泪都出来了。

  我想回家。

  “就凭你,还想裂土分王,当大汉的诸侯王,配吗?”

  “拿面镜子照照自己,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朕封你撒马尔罕当王,你敢去吗?”

  朱祁钰盯着荆王:“说话!”

  荆王吓傻了,都没听过撒马尔罕这个地方,怎么去呀?

  “微臣不敢,求陛下恕罪啊!”

  他爹,被他给害死了,百天还没过,难道他就要追随而去吗?

  他要成为大明坐王位最短的藩王了。

  “连区区撒马尔罕当王都不敢去,还能干什么!”

  朱祁钰冷笑:“再看看你们,一个个面如土色,像个废物一样。”

  “不,你们不是像废物,就是废物!”

  “太祖皇帝若睁开眼睛,看见他这些没用的曾孙,直接掐死!方消心头之恨!”

  “朕可以给你们封王!”

  “但你们敢受吗?”

  “敢去吗?”

  乾清宫内外静悄悄一片。

  诸王没一个敢说话的。

  被养猪一样养着,彻底养废了。

  练不成了。

  “连孔氏,都能为朕汉化兀良哈。”

  “你们都是大明的王!”

  “能为朕干什么?”

  “刷恭桶吗?”

  “看看这大明的王吧,一个个面如土色,肝胆俱裂,有点王爵的样子吗?”

  “啊?”

  “若把你们推上战场,你们只能跪地求饶!然后去当俘虏,丢朕的脸!”

  “废物!”

  “朕就不该举办这场宴会,让自己生气!”

  “看见你们,朕就生气!”

  朱祁钰暴跳如雷。

  诸王心悸的同时,又松了口气,皇帝没抡大鞭子抽人呀,还算幸运的。

  看来是喝了两杯酒后暴怒,是不抽人的。

  皇帝的怒吼声停止了,却有回声在回荡。

  终于不骂了。

  诸王心里憋屈,明明是你挑头让我们说的,结果挨了一顿臭骂,好在没挨鞭打。

  庆幸啊。

  “诸王。”

  “朕是想让你们为朕做事的。”

  “奈何你们不顶用啊。”

  “大明的爵位,何其难得?”

  “你们不能靠着姓朱,和朕血脉偏远,就舔着脸要做真的诸侯王吧?”

  朱祁钰忍俊不禁:“别做那美梦了,朕的儿子都舍不得封当真的诸侯王,你们也配?”

  笑场了!

  诸王只能磕头,说自己绝无僭越之心。

  你们有也好,没有也罢。

  反正也发挥不出来。

  朱祁钰长叹口气:“罢了,朕不和你们置气。”

  “朕作为宗族的族长,还是希望你们好的。”

  “那孔氏,都要为朕汉化兀良哈了。”

  “你们作为宗室诸王,总要为大明做点什么。”

  “否则。”

  “这爵位,就别留着了。”

  轰!

  乾清宫直接地震。

  削藩!

  这是削藩啊。

  皇帝哪里是允藩王做诸侯王啊,而是变相削藩。

  这才是皇帝的真正目的!

  我们都被困在京中了,连一点宗禄都舍不得发给我们吗?

  同样姓朱,都是太祖的子孙,朱祁钰你不要太过分!

  没饭吃的话,我们也会造反的!

  诸王心里哀嚎。

  “有用的人吃饭,没用的人吃屎。”

  “这是朕送给你们的一句话。”

  “牢记在心中。”

  “以后每天端起饭碗的时候,大声念一百遍,让你,让你的族人都变成对大明有用的人。”

  朱祁钰冷淡开口:“如今边关在打仗,地方在治理,机会遍地都是,你们自己要善于抓住机会。”

  “等过些年,没用的人,朕就令其去凤阳老家守坟去。”

  诸王浑身颤抖。

  有气的,有被吓的。

  皇帝卸磨杀驴,先削了诸王卫队,然后又收回王府的权柄,禁锢诸王在京中。

  如今才过去一个月啊,皇帝就要选人去凤阳老家守坟了。

  您这么不顾亲情血脉,就不怕天下人戳你脊梁骨吗?

  “怎么?”

  “不满意?”

  朱祁钰目光闪烁:“不满意就说出来,今日是家宴,不是朝堂,朕也没下圣旨呢。”

  “等了下圣旨,就不容尔等置喙了。”

  诸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肚子话说不出来啊。

  看似皇帝广开言路,让诸王说真话,你说一句真话试试,拿大鞭子抽你!

  可是,要是再不说,王爵可就随时要丢了!

  周王被推举出来,他咬牙道:“启禀陛下,微臣等姓朱,王爵来自太祖一系,封王乃理所应当。”

  “陛下希望重振宗室,令诸王振奋,乃陛下拳拳之心,臣等心知肚明。”

  “只是请问,如何划分有用、没用?”

  周王问到点子上了。

  总要有个标准,不能什么都没有标准吧?

  想削就削,就提就提,那成什么了?

  “这话问得好!”

  “那朕就和你们掰扯掰扯。”

  “何谓对大明有用?”

  “做个对大明有用的人,如于谦、胡濙、耿九畴、李贤、范广、梁珤等等,都是对大明有用的人。”

  “做对大明有用的事,比如安置流民、赈济灾情、巡视地方、靖边肃边等等,都是对大明有用的事。”

  “只要对大明有用,你们的王爵才有价值,朕才不会削掉。”

  “反之!”

  “若你们贪墨民脂民膏、视百姓如猪狗、坏朕的江山等等,大明律中不允许的事情,就是对大明无用的人!”

  “还要再加一条,就算什么都坏事都不做,哪怕是躺平吃闲饭,那也是罪!”

  “粮食从土地里种出来,那是不容易的。”

  “朕宁愿拿这钱粮养一个兵,也不养一个废物,何况是诸王呢?”

  “那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朱祁钰这番话说得极为无情。

  宗族是靠血缘联系的,但朱祁钰却反其道行之,用利益维系。

  那样的话,圣贤书千年来的教诲,可就一朝崩塌了,和大同世界渐行渐远。

  “今天,朕和尔等,不叙亲情。”

  “只说利益。”

  朱祁钰直截了当道:“你们直接告诉朕,能为大明带来什么?能为朕带来什么?”

  “换句话说,你们能做什么?”

  “都说出来,朕酌情安排,给你们机会发光发热。”

  诸王却眼睛一亮。

  这不是允许诸王参政吗?

  这不比分封出去当乡下土霸主更香?

  除非那些有意染指皇位的个别藩王,才会难受,否则谁不想在中枢享受权力?

  “没错,朕要改变祖制了。”

  “之前就允许各级将军入京参加科举,令他们当官。”

  “如今朕左思右想,干脆就让诸王参政。”

  “给你们一个发光发热的机会。”

  朱祁钰淡淡道。

  这会不会又是一个坑?

  诸王有点怕。

  绝对被皇帝坑怕了。

  本来留在中枢参政,那是一件好事啊,可想到在这位皇帝手下做事,恐怕生不如死啊。

  “怎么?都认为自己无甚才能?”朱祁钰面容阴沉下来。

  还别说,诸王真的没啥才能。

  会的也说不出口啊。

  “一群废物!”

  朱祁钰忽然暴怒,跨步走下台阶:“鞭来!”

  啪!

  直接抡鞭子就开抽。

  “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废物!”

  “朕说你们在封地里,为何怨声载道呢?”

  “原来你们除了吃喝玩乐,别的什么都不会啊!”

  “难怪那些将军,都不敢入京参加春闱。”

  “敢情他们自知什么都不是,担心来了中枢,被朕剁了脑袋?”

  啪啪!

  朱祁钰一边骂,一边抽。

  宗室亲王又倒霉了。

  刚养好的身体,又完了!

  不是要喝三杯酒才抽鞭子吗?这才两杯啊,还都是水,就直接开抽,有点过分了吧?

  朱祁钰抽完亲王还不过瘾,跨殿出去,大鞭子抽在郡王的身上。

  郡王们也倒霉了。

  被皇帝无差别抽打,诸王惨叫个不停。

  累得朱祁钰气喘吁吁进殿:“一群废物!”

  “从头给朕学!”

  “漠北王不是掌宗人府令了吗?”

  “督促你们给朕学习!”

  “冯孝,每日朕看的书,抄送一份给他们,让他们抄写一百遍!”

  “都给朕记住了!倒背如流!”

  “即日起,诸王不许出门,给朕在家里学习!”

  “什么时候把经义读透了,再出来。”

  “否则,谁也不许给朕丢人现眼!”

  朱祁钰真的生气了。

  他每天累得像条狗,诸王可倒好,舒服得像神仙。

  心里极致不平衡。

  那就拿诸王出气。

  诸王呜呼哀哉。

  凭什么啊?

  我们靠的是血统,和那些狗屁读书人抢什么饭碗?掉价!

  “对了,翰林院忙得脚打后脑勺,连朕要看书,都没工夫给朕编纂。”

  “干脆,从江南诏一批人入京!”

  朱祁钰目光阴冷:“传旨,朕为教育诸王,特为诸王延请天下名师,令江南各县出一百个文人,入京教化诸王!”

  “令各县把本县有名声的文人全部聚集起来,胆敢蒙骗中枢者,全县官吏全部诛族!九族塞边!”

  “凡接诏不入京者,诛九族!”

  “限期一个月,必须到京,不到京者,诛九族!”

  嘶!

  乾清宫内诸王瑟瑟发抖。

  皇帝哪里是要为他们找老师啊。

  就是因为江南文人骂皇帝,他生气又无处撒气,干脆找个由头,宣他们入京。

  敢不入京的,统统诛族。

  这才是皇帝的心狠之处!

  凡是敢反对他的,都该死。

  朱祁钰盯着诸王:“朕为了你们,可是费尽了苦心啊。”

  “到时候你们要是不给朕长脸。”

  “不能学有所成。”

  “朕可不是令你们回老家看坟了,而是令你们去塞边!”

  “若死了,就把你们砌进城墙里!”

  诸王浑身一抖。

  皇帝这是要一勺烩了啊。

  江南文人不听话,您忍而不发。

  等到为了诸王延请名师的时候,才借机强征江南文人入京,岂不是让我们担负骂名。

  您出气又占便宜。

  到头来还是我们倒霉。

  “臣等必不负陛下天恩!”诸王委屈的磕头。

  想到被江南文人教化的日子,他们全都打了个哆嗦,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学成者,优先观政。”

  朱祁钰开始给甜枣了。

  诸王一听,还真燃起了希望。

  “都起来吧。”

  朱祁钰语气一缓:“和诸王商量一件事。”

  “因为朕派人去犁清地方。”

  “所以不可避免的,从诸王的王府之中借了些钱粮出来。”

  您管那叫借?

  那叫强抢好不好!

  有的都闹出了人命,皇族的命都不如狗,想杀就杀,说背后没您撑腰,谁会信呢?

  您却轻飘飘一句借?

  诸王心里全是愤怒,却不敢表露分毫。

  “借的东西呢,恐怕也无法归还了。”朱祁钰道。

  果然。

  就是明抢吧?

  承认了吧。

  “但是!”

  “朕说过多少次了,你们的钱,朕不会要的。”

  “你们的东西,还是你们的东西。”

  难道说,还给我们?

  朱祁钰笑道:“朕打算把皇家票号的股份,分给诸王,就当还账了。”

  什么?

  您在逗我们吧?

  那票号,连个空架子都没有,就用它来换我们王府的百年家财?

  拿我们当傻子?

  诸王表情吃屎,想说却不敢说。

  “这票号,现在确实不值钱。”

  “但你们想过没有,大明只有三家票号。”

  “一家隶属于朝堂;一家隶属于朕;一家分给诸王。”

  “你们用自己的猪脑子想一想,这东西能不能赚钱?”

  朱祁钰懒得废话。

  朕赐给你,你就接着。

  不赐,你们也得受着。

  倘若不用王府家财来换的话,那诸王肯定乐意要啊。

  问题是,用百年家财换一个未来可能赚钱的东西,那就不值当了。

  “你们在封地,都放过印子钱吧?”朱祁钰问。

  诸王不敢说话,肯定放啊。

  “明年,朕就会下旨,令天下裁撤钱庄、黑市,派大军下去杀一批。”

  “不管是谁,沾着这件事的,就杀了立威。”

  “到时候朕就将印子钱收归票号,把钱庄收归票号,未来,把所有跟钱有关的东西,全都收入票号里。”

  “你们说,这票号,值不值钱?”

  朱祁钰直言不讳。

  一听这话,票号肯定值钱啊,会非常非常值钱。

  “那这票号,换尔等的家资,值不值?”朱祁钰又问。

  有点值。

  不完全值。

  诸王不吭声。

  “朕就知道你们贪心。”

  “罢了,朕再把皇家商行的一成股份拿出来。”

  “给天下诸王。”

  “这皇家商行,尔等应该不陌生吧?”

  朱祁钰笑眯眯问。

  皇家商行确实还没发展起来,那是因为皇帝在令其做一些赔本的买卖,比如改革毛纺、发展造纸、探清矿藏等等,都是赔本的。

  但等过些年,皇家商行完成积累之后,再发展,会无比迅猛。

  诸王有些意动。

  “陛下,不如给微臣等五成股份。”郑王漫天要价。

  “就是一成。”朱祁钰不肯多给。

  因为皇家商行分出一成股份给朝臣做养老银,未来还会分出一些给勋臣。

  皇帝没钱,可就是亡国之君了。

  这钱必须大头入内帑,不容商量。

  “三成!”

  郑王咬牙道:“臣等自愿上书给朝堂,请朝堂收回封地、王府等,臣等愿意定居京师!”

  朱祁钰眼睛一亮,郑王是个聪明人啊。

  这些都是没用的东西,早晚都被皇帝一道圣旨收回去的,干脆现在卖个好价钱,大家面上都好看。

  可再看其他诸王。

  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了。

  这些都是傻子。

  以为入了京师,还能回去呢。

  “两成吧,不消十年,皇家商行会成为庞然大物。”

  “每年银子进项,肯定比尔等在封地赚得多。”

  “还有皇家票号,朕都赐给你们了。”

  “也算是仁至义尽。”

  用钱,把封地买回来。

  关键皇帝先抄了王府,倒逼诸王同意。

  郑王还想多要一点。

  “郑王的舞练得如何了?”朱祁钰岔开话题。

  给甜枣的事,告一段落。

  郑王的脸色顿时僵住了。

  还跳啊?

  您不嫌辣眼睛?

  “微臣还在练习中。”郑王闷声回禀。

  “那就展示一番,淮王,你来弹唱。”朱祁钰可不见外,就是要看。

  郑王脸色一垮。

  淮王也跟着吃瓜落儿。

  “诸王,朕对尔等是仁至义尽。”

  “要宅子给宅子,要钱给钱,要权力给权力。”

  “朕要看到尔等的能力。”

  “就给你们一年时间学习,到时候朕就要考校你们了。”

  朱祁钰靠在椅背上:“来,郑王,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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