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构系巫师正文卷283.大声密谋卷首语：
我们所听到的都是观点，而非事实。
我们所看到的都是视角，而非真相。
…
…
狂潮施法者召唤出来的尖塔被破，不再有新的剧毒水团出现在海底。
深海巫师施法法术，操控海底水流，将剧毒水团送到战场以往的地方。
笼罩整个战场的墨绿色液体，很快就在海水的冲刷中被稀释干净。
狂潮施法者们全部阵亡，再也没有海妖能维持对光冰锥与冰柱的洋流。
由他们召唤出来的洋流崩溃殆尽，滚滚寒气重新随着冰锥与冰柱，降临千米深的海底。
刚刚才被狂暴的雷电蹂躏过一遍的战场，随即又迎来了阴冷至极的酷寒白霜。
海妖军队遭受雷电与冰霜的双重打击，死伤惨重，仅有少部分海妖因为处于战场边缘而幸存下来。
对海妖一方来说，最为糟糕的莫过于恐鳞贵族阵亡。
那个能动用三叉权杖之威，大幅度强化恐鳞先锋的贵族海妖，已经完全被闪电矛挫骨扬灰。
没“人”指挥，狂潮施法者等高端战力又战死，仅剩的一两千只海妖掀不起风浪。
他们只能龟缩到有人质的海盗船旁边，背靠船与船内的人类巫师，与深海分院一方对峙。
这场战斗的海妖一方，不知出于什么原故，没有传奇级别的深海魔兽支援，也未曾出现的狂潮尊者这一级别的强大海妖。
残存的海妖们以为自己还有一战之力，其实不然。
当他们团聚到海盗船附近之后，那种令海妖心生绝望的雷电能量球，再次破开海底的沙石，从地下钻了出来。
这一次的雷电能量球数目不多，仅有一百个不到，但它们的魔法威能却没有减弱分毫。
雷电能量球从地面一跃而出，砰的一声整齐炸开，化为快速游动的闪电矛，如疾风骤雨一般落在海妖堆中。
又一场雷电轰鸣在海底爆发了。
所剩无多的海妖全被雷电轰成废渣，带着悲恸的嘶鸣烟消云散，与浮尘一起沉向地面。
至此，在神秘的圣位雷电巫师的帮助下，深海分院的作战大获成功。
前后一共三次雷电轰击，除了第一次闹出了误伤友方的事故以外，后两次都对海妖造成了致命打击。
在水下参与战斗的战斗巫师，没有一个怪罪协战的圣位雷电巫师。
一方面，雷电能量在液体环境中的不确定性众人皆知，偶发能量逸散状况情有可原。
另一方面，圣位雷电巫师依靠后两波攻势，成功挽回了自己的人设，以实打实的作战能力令其余巫师心服口服。
但是，除了隆克·波米达与“圣位雷电巫师”有过近距离接触以外，其余所有参战巫师并不知道：
帮助他们发动雷电轰击的巫师，并非普通的“圣位”巫师，而是超圣位巫师的魔法分身。
这是隆克刻意为之的，也是他的父亲明瓦克·波米达的安排。
在把解救人质、押送罪犯、清理现场的任务交给自己的副手之后，隆克便施展「水行术」离开战场，急匆匆地赶往两位圣位巫师所在的海域。
依旧是18号子海域的上空，隆克在这儿找到了始终处于隐形状态的巫师。
“风鹰阁下，积雷阁下，感谢您二位的帮助，深海分院成功击败了海妖的军队。”
隆克站在两人面前，毕恭毕敬地弯腰致礼，姿态谦卑地说道：
“按照我父亲与您二位的约定，我会尽快清点完巫师罪犯向海妖上供的魔石，将属于您二位的那份拱手送上。”
“嗯。”本奇·积雷满意地轻哼一声，语气轻快：
“我已经把李诺·贾维斯的乌云给控制住了。虽然在夺取操控权的时候，发生了严重的能量逸散，但我想，剩下的那一片乌云，已经足够霍塔姆斯研究了。”
“多谢，阁下。”隆克有些激动，再度弯腰致谢。
“先别急着感谢我，隆克。”本奇·积雷慢悠悠地说道：
“我不可能一直待在自然界的。克林特和我两人，必须得在天黑之前返回各自的次位面才行。我一旦走了，那朵乌云就会失去控制，爆发出一场雷暴，然后彻底消失。”
本奇·积雷看着面露难色的隆克，竖起食指，开口说道：
“一口价，隆克，你们只要支付20万颗高浓度雷电魔石，我就封印那朵乌云。有了我的封印在，乌云就不会消失。而且组成封印的魔法锁，只有你们和我知道如何解除。要么，你就找霍塔姆斯帮忙吧，让他们想办法保存乌云。”
1颗高浓度雷电魔石，蕴含1万点雷电能量，市场售价4200金币。
20万颗的市场价值，便是8.4亿金币。
波米达家族积攒了一些获取雷电魔石的廉价渠道，可以把单价压到4000金币以下。
金币开销倒是其次的，主要是本奇·积雷临时开口要价的做法，实在是让隆克像吃了屎一样难受。
本奇·积雷见隆克的脸色有些微僵硬，轻笑一声说道：
“对了，隆克，我提醒你一下。”
本奇·积雷停顿半秒，似好心，又似敲竹杠般说道：
“研究李诺·贾维斯的乌云，不是你们的唯一可选项。如果能想到方法，让李诺·贾维斯多使用几次召唤乌云的野魔法，那自然可以推动「晋升堡垒」驯服这一法术的进程。
“等这门法术被转变为本魔法了，那霍塔姆斯便可以按照既定的魔法研究方法，钻研出这门法术的法术蓝图。”
本奇·积雷略显得意地笑道：
“可是，很遗憾，隆克。李诺·贾维斯现在应该在遭受法术反噬的痛苦…”
“什么？！”隆克一愣：
“阁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贾维斯怎么会遭受法术反噬？他不是知道您即将接过乌云的操控权了吗？”
“谁知道呢，隆克。反正我在抢夺乌云的操控权时，李诺·贾维斯那个家伙一直不肯退让。”
本奇·积雷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
“他可能以为自己能争得过我吧。他没有主动交出乌云的操控权，而是选择和我硬碰硬。
“他最后的下场，你应该想象得到。
“我把他的乌云抢走了，而他则遭受了严重的法术反噬。想必有了这次教训之后，他就不敢轻易地使用那门野魔法了。
“你们要想让他多多使用野魔法，或许会有不小的难度。
“所以，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委托我封印乌云吧。这可能是你们唯一能接触到乌云的机会了。”
隆克稍作思索，面色有些微的阴沉。
他不傻，很快就回味过来。
隆克神色异常，闷声问道：
“阁下，您是不是没有向贾维斯发出任何信号，就直接上手抢夺他的乌云了？”
本奇·积雷收敛笑意，语气僵硬起来：
“怎么？你是在教我做事吗？按照我的本体与霍塔姆斯签订的隐世契约，我不能出现在其余任何人的视野当中。你难道想我冒着违反契约的风险，向李诺·贾维斯发出警示吗？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按照契约行事的举动？”
隆克目光闪烁。
他沉思几秒后，带着歉意弯腰说道：
“抱歉，阁下。是我会错意了。您确实无需在夺取乌云之前，向李诺·贾维斯发出警示。”
“哼。你清楚就好。”本奇·积雷冷哼一声：
“快点决定吧，要不要封印那朵乌云。我可告诉你，动用野魔法，召唤先前那种规模庞大的魔法乌云，对李诺·贾维斯来说，绝对是件负担极为沉重的事情。
“如果运气不好的话，他所遭受的法术反噬，足以要了他的命。
“有了这次教训在，你们别想让他再交出任何乌云！他甚至连动用野魔法，召唤乌云这件事，都会远远地避开所有深海分院的成员，包括你那个和他亲近的妹妹！”
本奇·积雷的阴险、狡诈、精明、狠辣，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用阴损的手段谋夺乌云，借助法术反噬给李诺施加酷刑般的经验教训。
同时，他又以“李诺以后不敢召唤乌云”为由头，逼迫隆克交出价值数亿金币的魔石，服从于他的安排。
这番做法既敲打了李诺和赛琳娜，又封死了隆克的其它选项。
隆克在经过短暂且强烈的思索之后，最终选择了屈服。
他低声下气地说道：
“是，阁下。就按照您的安排来吧。我会将20万颗高浓度雷电魔石，连同您应得的战利品一起奉上。”
本奇·积雷莞尔笑道，如春风过境般化开现场的焦躁氛围：
“这就对了，隆克。你父亲特意让我帮深海分院，改善一下你们和李诺·贾维斯的关系。
“我谋夺乌云的做法，确实粗暴、野蛮了一些，但这都是为了你们深海分院着想。
“要是让李诺·贾维斯那小子，继续操控你的妹妹和深海分院的事业，这就不是你父亲想看到的了。
“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隆克。你可是你继你父亲之后的第二顺位继承人，在大是大非面前，可不要因为亲情和所谓的文明与礼仪而犯糊涂。”
隆克谦卑地弯腰致礼：
“是，阁下。您教训的是。”
“嗯，很好。”本奇·积雷和身边的克林特·风鹰对视一眼：
“风鹰的魔法分身，在先前侦测女王结界的时候受了点伤，你看…”
隆克会意，接过话茬说道：
“我明白，二位。我会再奉上1万颗高浓度风系魔石，作为风鹰阁下的辛苦费。”
克林特·风鹰志得意满，微微颔首。
本奇·积雷对隆克的表态，也是满意的不行。
他轻笑几声后，话锋一变，严肃地说道：
“隆克，我接下来说的事情，你一定要记好。”
“是，阁下，请说。”隆克回应。
本奇·积雷说：
“第一，你要尽量避免和李诺·贾维斯，还有你的妹妹赛琳娜接触。
“如果一定要和他们接触，必须预先佩戴圣位级别的心灵防护吊坠，再喝下「极效心灵防护药水」。
“我已经确定李诺·贾维斯拥有圣位心灵造诣了。他这样的心灵巫师，很擅长通过心灵暗示，来增强别人对自己的好感。不要让他的心灵法法术，影响了你的决策。
“另外，李诺·基维斯掌握了「心灵视界」。他就是依靠这门法术，精准控制雷云的。
“不过你放心，这门法术的弊端很明显。只要注视你的时间超过1秒，它就会被你察觉到。
“你也不用担心「心灵感应」，「心灵读取」之类霸道的心灵法术。只要你保持警惕，一样可以即时破除它们。”
隆克点点头：
“是，阁下。您提醒的很及时。”
“第二件事。”本奇·积雷接着说道：
“李诺·贾维斯遭受的法术反噬，非常、非常严重。你懂我的意思吗？他很可能无法正常履行，自己与深海分院之间的魔法契约了。你把这件事告诉你的父亲。他会有所决断的。
“具体是借机发难，还是采取温和态度，这由你的父亲决定，你必须先问过他，再与你的妹妹赛琳娜通信。”
说完话，本奇·积雷在隆克的致谢声中，用手指在空中快速勾勒某种魔法纹路。
闪烁雷光的魔法纹路，似碎裂的玻璃一般清澈、透亮。
在魔法纹路成形的那一刻，本奇·积雷变指为掌，朝着纹路一拍。
纹路化为电光射入隆克的左小臂。
隆克的脸部肌肉抽搐一下，感受到了过电般的刺痛，左小臂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本奇·积雷说道：
“我已经把乌云封印好了，还在你的左小臂上留下了操控封印的魔法纹路。你到乌云附近，激活这道纹路，就能短暂解开封印，操控乌云。切记不要让乌云出现在李诺·贾维斯的感应范围内，他即便破解不了我的封印，也能用那门野魔法强行引发乌云爆炸。听清楚了吗？”
隆克摸了摸刺痛不已的左小臂，连连点头回应。
本奇·积雷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态度变得和蔼起来，如同在对待自己的晚辈。
旁边的克林特·风鹰偶尔插上一两句话，给隆克提点几句。
先前因为本奇·积雷抢夺乌云闹出来的不愉快消失了，现场的氛围缓和数分。
交谈期间，隆克的副手发来信件，告诉他战利品和巫师罪犯都处理好了。
隆克返回13号子海域海底，命令战斗巫师们把罪犯押到岛务部去。
他本人则带走了所有收缴上来的魔石。
以约克西姆为首的诸多巫师，全部沦为了罪巫级巫师罪犯。
由隆克召集而来的战斗巫师，不但把海妖打败了，还抓了个人赃并获。
约克西姆等人勾结海妖王国一事，此前还存在当事人给自己辩解的空间，但现在，案件详情由胜者书写。
约克西姆等人勾结海妖，证据确凿。
为了防止再生事端，隆克来到13号子海域的海面上，开启了通往深海分院和乌纳斯环的传送门。
深海分院的巫师，压着罪犯传送到分院当中。
受邀前来帮忙的水系巫师、冰系巫师等等，从哪来的回哪里去，全都涌进了去往乌纳斯环的传送门。
等到海面上没有其余人影后，隆克向上攀升，来到了数千米高空。
他朝着左小臂上的魔法纹路灌入灵魂能量，将其激活。
数十根粗壮的闪电锁链，从魔法纹路中钻出来，如同乌贼的触须那般扑向乌云。
乌云被闪电锁链捆住。
锁链向内收紧，将乌云压缩到巴掌大小，化为栩栩如生的乌云玩具。
隆克像放风筝一样，用闪电锁链拖着乌云在空中飞行，前去与两位圣位巫师汇合。
在飞行的过程中，隆克已经想好了。
本奇·积雷不是开口要20万颗雷电魔石吗。
没问题。
这部分魔石就从李诺·贾维斯的酬劳里扣。
就连理由，隆克都想好了。
按照原计划，在约克西姆等人和海妖在海面上交易的时候，李诺·贾维斯就该用乌云轰击海妖的。
可他倒好，故意放出几声闷雷，将海妖驱赶到海底。
这种做法虽然对最后的战斗结果没有太大影响，但总归违背了战前定下的方案，增加了方案失败的概率。
隆克不提倡这种行为。
这次正好借着这个名头，把本应该给李诺·贾维斯的魔石扣掉一部非，挪给本奇·积雷。
隆克加快了一些飞行速度，以略微低于迷雾阈值的速度，在海面上空快速飞行。
他不知道的是，一道隐晦又犀利的目光，从他的身上悄然划过。
这道目光只是花了0.1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便随着潜藏在水面之下的「追踪标记」一同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