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6章死河之力
时间，往前倒退回片刻。
此刻，正是林辰的真灵跨越虚幻与真实的媒介，即将降临现实之时。
“转生了吗？”
灰白幽暗的空间之中，一个沙哑的，又极细极轻的声音响起。
一条笔直的，宽阔的，虚幻的，没有任何颜色的幽暗河流之中，不知何时，驶来了一艘漆黑的小舟。
船上摇曳的昏黄灯火之中，照应出了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衣中的身影。
其穿着一袭黑色的纱裙，一双冰冷的眼睛透出浓浓的死寂之意，皮肤更是苍白的宛若初雪。
其正为当代死河教之主——死河祭司！
此刻她抬起头，仿佛无视这片幽暗的空间，无视了真实与虚幻的阻隔，看到了那道正在向现实转生而去的灵光。
“天魔与遗忘，已经足以成为观测者，破坏掉我们非生非死的叠加态，使我们要么陷入永亡，要么从长眠中归来……”
死河祭司盯着林辰转生东海的灵光，黯淡的双眼无比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活人的温度。
它们面孔苍白，神情麻木，眼睛没有一丝代表意识的神采，像是一个在过往岁月中留下的虚影。
有人猜测他们已经寿元耗尽而死，有人猜测他们用亘古冰封秘法苟延残喘了下来……但无论是哪一种，外界也好，内部也罢，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死没死去。
而此时此刻，这些灰白的，像是过去遗留下来的影像之上，蓦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随后，其抬起手，在空中招摇，将目标，对淮了林辰！
后者仿佛受到了某种牵引，降临现实的渠道陡然一变！
……
这一刻的她，身影在虚无与真实，死与生这两种状态之中来回切换，意识时而消散，时而凝聚，仿佛叠加在了一起。
其上山丘平原，河川湖泊比比皆是，到处一片生机旺盛之地，还有着不少人烟，坐落着一座座容纳数十万人口的大城。
这是一座，拥有着中土十分之一大小的大陆。
其身上不知何处，不知何时，渲染上了一点色彩，随后其快速的遍历全身，最终有一个灰白的遗像，变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
生与死，这两种状态，在这条昏暗的河流之中，好似并非泾渭分明，而是交织叠加一般！
死河祭司同样如此。
“为了我们能从永眠中归来，此人，必须死！！！”
如果能有仙盟之人来到此，便会发现这些都是在过往岁月中，行踪成谜的死河教之人。
下一刻，这些非生非死，不知永眠了多久的人蓦然睁开了眼睛，神色变得惊疑不定，活灵活现，好似在震惊为什么自己出现在这里。
那条时而卷起，时而下落，时而深暗，时而苍白的河流随之高涨，溅开的水之中，一个又一个灰白虚幻的身影显现。
“这两个变数已经成为吾的大患，走梦境之道的他们足以窥视死河之秘，如今又诞生一个，实乃是祸非福。”
与此同时，东海的某一处。
冰冷的声音，回荡在了河流的上空，让整個幽暗空间出现了明显的摇晃。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反应，意识彻底散去，身体再度变成了灰白，仿佛死去的遗像一般。
灵脉在此处奇异的规则下，化成了一处又一处适合修炼的灵地，等级由灵境、福地、洞天层层递推，存在着大大小小的势力。
而在其中心之处，则是一座绵延千里，高达数百丈的山脉奇峰，其上寿鹿仙狐散步，灵禽玄鹤展翅，瑶草奇不谢，青松翠柏长春。
山上还有一座悬空小岛，岛上有河流飞瀑而下，洒落如云如雾的水气，日光照耀之下，那悬山飞岛之上有宫殿楼宇，虹桥云阶，飒如仙境一般。
只看这山门的气魄，便知晓此处并非海外的小门庭。
其正是正魔两道之外，东海散修的汇聚之处——罗真山！
之中的主人，正是在外域征战之中，汲取外域道法，结合灵根修仙，走出独属于自己元神之道的东海散仙！
此时此刻，在罗真山悬空岛上的某一处。
这一处宫阙，散发着一股炎炎的热力，最外层的地基乃是以寒玉堆砌，但宫殿的廊柱、飞檐、瓦片、砖墙却是以赤精桐、暖玉、琉璃丹红瓦和炽火砖堆砌而成，极尽仙道繁华。
就在宫殿中的某一间室宇之内，一生得玉树临风，宛若少年模样的东海散仙坐在一张万年灵木桌前。
其修炼两域道门长生之法，哪怕道行高绝，身形也依旧永如少年。
只是面相严肃，带着元神散仙之威严！
此界金丹宗师方可开宗立派，元婴可威压一域，可唯有成就元神，证得长生，才算真正一方巨擘！
纵然是正魔双方的掌教至尊，也大多在元神修为，这已经是正魔两家的绝顶高人了！
哪怕其比不过那些手持上古至宝的化神天尊，也已经是此界顶层的存在之一了！
“月灵道友让我所寻之人，倒是颇为陌生啊，不仅没有寻到任何过往的踪迹，似乎还不在此界之中……”
此时，东海散仙眉头微皱，掐指一算，只觉得因果牵引之中，完全找不到对应之人。
纸人魔尊被未知存在灭杀的消息，仙盟自然已经察觉。
但现在旱魃等存在频频异动，牵制住了沧海天尊等人的目光，而仙盟其他化神存在又不处于东海之中，是以追查此幕后之主的任务，便落到了他手中。
可是他动用天机推演，又以本命灵宝【承负天书】进行因果牵连，可依然迟迟无法寻得对方一丝踪迹。
“难不成这位道友的天机因果之道远在我之上？”
东海散仙心中冒出了这个念头，但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所汲取的外域道法，是从归墟之中上浮的一片世界碎片。
那世界碎片的背景疑与一处名叫蜀山的道派息息相关，传闻其背后还有着堪比合道的金仙存在。
若不是上古修士在昔日征战此方世界，顺着联系杀上了其幕后天界，灭杀了其背后一众大能，封印在归墟之中，此等世界还未会被他们捕获。
而如此高等级的世界，其道法堪称恐怖，仅次于灵根修仙，将两域道法结合的他，因果之法堪称冠绝天下，几乎有着凡书写，必成真的能力。
他更是凭借此连连逃脱天魔的追杀。
要是有人能在这道上比他更强，先不谈是如何冒出，在大道之争上，对方必然会不放过自己，又何至于这么多年从未出现？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不在此界之中，对方极有可能会在归墟，或者梦……嗯？！”
一瞬间，东海散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脸色一凝，手中青光一闪，一本页脚泛黄，仿佛带着岁月历久沧桑气息的天书便出现在掌心。
哗啦啦！
一瞬间，仿佛有一阵清风吹来，天书自动的翻开页面，最后停留在了某一页上，其上赫然书写着一句话：
【东海散仙能与灭杀纸人魔尊的存在相遇。】
这一刻，这句话开始迅速的暗淡下去。
东海散仙看到这一幕，脸色变得惊疑不定，他自然知晓这行字消失代表着什么。
“死了？！”
能够以一击之力，覆盖天下中土四海，外域归墟，灭杀有着海量分身存在纸人魔尊的未知化神，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