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周琦东巡，灭门惨案
“先生有何良策，还请速速道来！”
刘备及其麾下文臣武将，经过此前种种事情，对于戏志才已经十分信任。
他们看着从容不迫的戏志才，全都面露期盼的神情。
戏志才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放在了周瑜身上，面露考校之色。
他之所以这么做，既是为了锻炼被自家主公十分看重的周瑜，也是隐约感觉身体好像出了什么问题。
他虽然私下找医师看过，却都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
戏志才起初也并没有在意，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却能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每况日下。
他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只是深深埋藏在心底。
自那以后，戏志才就开始刻意培养自己的继承人，周瑜是个非常好的人选，只可惜年龄太小。
徐庶非常不错，却终究根基太浅，又并非像戏志才这般，很早以前就投靠了周琦。
至于鲁肃，各方面才能较为均衡，却长于大势而缺乏临阵决断，成不了谋主。
田丰嘛，太过刚直，容易犯上。
若周琦刚刚起家之时，田丰会是一位不错的谋士，奈何随着实力的不断扩张，周琦已经成为权倾一方的强大诸侯。
属下太过刚直，纵然再有才华，计策也未必会被采纳。
相比起刚直容易犯上的田丰，贾诩却完全相反，很多时候都会先选择明哲保身。
思来想去，戏志才终究还是决定着重培养徐庶以及周瑜。
以徐庶的才学，周瑜的出身，二者若能互补，再有贾诩、田丰在旁边查缺补漏，未尝不能帮助大将军成就一番大事。
最重要的是，二人足够年轻，只要培养好了，甚至能辅佐大将军一辈子。
也正是为此，戏志才当初才极力举荐徐庶，将之放在巴郡进行历练。
因为戏志才知道，大将军未来的战略重心肯定是在益州，将徐庶放在那里熟悉巴郡，对于其未来建功立业大有好处。
徐庶才华横溢，所缺者乃是资历与出身，只有立下足够的功劳，才有可能服众。
至于周瑜，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只是年龄太小，需要历练罢了。
因此，此番带着周瑜随行出征，戏志才每次找到机会，都会对其进行考校。
周瑜的表现，也是大大超过了戏志才的预期，没想到这位刚刚及冠的年轻人，居然拥有如此才华与悟性。
且相比起戏志才只擅长谋略，周瑜路子却走得更广，对于军事也颇为擅长。
假以时日，周瑜绝对会成为大将军麾下顶梁柱。
面对戏志才的忽然询问，周瑜亦是有些吃惊。
此前戏志才对自己进行考校，几乎都在私下，在刘备及其麾下面前，从未有过此举。
周瑜想不明白，军师为何一改常态，居然会在如此重要的场合，将自己推在了前台。
不过周瑜十分聪慧，知晓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他此前纵然在庐江颇有名望，传扬出去，别人也都以为是其庐江周氏的身份作用，对于其本人是否真的有才学，很多人仍旧保持着质疑的态度。
若自己今日能在众人面前露脸，却也能够以此正名。
相比起周瑜的复杂且激动的心情，周琦却是眉头微皱，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戏志才。
他也隐约感觉到，自家军师最近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眼看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周瑜身上。
世家出身从小都见过大世面的周郎，自然也不会怯场，对着戏志才微微一礼，而后正色道：“若吾猜测不差，军师所言祸水东引，应该是指汝南袁公路吧。”
周瑜之言，让所有人都面露沉思之色，戏志才脸上浮现了些许笑容。
“继续说。”
看到了戏志才的表情，周瑜心中大定，说道：“曹孟的以少量兵马虚张声势，分兵寇掠南阳、颍川，牵制住了大将军与袁公路不少精力。”
“然此乃小伎俩，终究上不了台面，一旦被识破也就没有太大用处了。”
“按理来讲，袁公路早就应该腾出手，依照同盟合约发兵驰援徐州，共抗袁本初才对。”
“然事到如今，却都不见袁公路踪迹，诸位可知为何？”
戏志才笑问道：“为何？”
其余众人也都满脸疑惑的看向周瑜。
周瑜略作沉吟，而后深吸口气，道：“或许是畏惧。”
当周瑜说出“畏惧”这个词以后，所有人都沉默了。
莫说是汝南袁术，就是刘备及其麾下文武，得知袁绍亲率三十万大军南下之际，又何尝没有心生畏惧？
甚至于，陈群还曾私下劝说刘备投降袁绍。
将众人表情尽收眼底，周瑜继续说道：“然吾等与袁本初在郯县相持半年有余，此前更是设计大破袁军，并且生擒袁谭。”
“有此大胜，袁本初威望受挫。”
“更兼袁军粮尽，不得不撤兵。”
“吾等可派使者前往汝阳，以同盟之谊请求袁公路出兵相助。”
“袁公路既知袁本初粮尽，必然畏惧顿消。”
“袁氏兄弟之间间隙颇深，已为仇寇，袁术想必不会错过此等良机，引兵北上，趁机扩张势力。”
“袁公路若取兖州，则袁本初必然无力两线作战，岂会继续占据琅琊国？”
“啪啪啪！”
周瑜这番话说完，戏志才当即开始鼓掌，脸上满是欣赏之色。
周瑜所思所想虽然还有些许瑕疵，总体来讲却已经找对了路子，现在趁着袁绍粮尽，让袁术去霍霍对方，明显是最好的手段。
戏志才看向刘备，道：“公瑾所言，正是吾心中所想。”
刘备亦是面露喜色，而后看向周琦，问道：“大将军以为如何？”
周琦捋着胡须，沉思半晌说道：“此举大善！”
当日，信使便快马加鞭奔赴汝阳，晓之以情动之以利，果然说得袁术心动无比，直接引兵北上攻入兖州。
兖州经过曹操的大迁徙，所剩人口已经很少，大多都是那些拥有许多田产，舍不得基业的世家或者豪强。
对于这些人，曹操也不敢太过强硬，因此就将他们留在了兖州。
还有一些故土难离的百姓，听到风声以后早早逃到了山林之中，等到迁徙事宜完毕才再次下山。
总体来讲，兖州剩余的人口不足此前四分之一。
由于袁绍刚刚接管兖州不久，再加上这里实在太过空旷，以致许多地方都没有驻军。
因此，袁术领兵攻入兖州，几乎是势如劈竹，根本没有遇到太多抵抗，就已经攻下许多县城。
袁绍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当即又惊又怒，骂道：“孤未曾领兵攻汝，汝倒是主动求死！”
袁绍恼怒异常，想要出兵讨伐袁术，奈何军中缺粮，只得向荀攸问计。
荀攸略作沉吟，道：“周子异、刘玄德亦是久战疲惫，若吾等率军撤离徐州，放弃琅琊国，想必二人亦不会发兵驰援袁公路。”
“袁公路虽然在兖州攻城掠地，然此地人口稀少，田地荒芜，大王也无需太过在意，只要派兵守住黄河南岸的白马、濮阳等战略重地，以后随时可以跨越黄河天险南下。”
就这样，袁绍撤兵了，并且归还了琅琊国。
周琦也没有食言，将俘虏的那些袁军士卒尽数放回，这场自袁绍南下至今长达九个多月的战争，正式落下帷幕。
周琦辞别刘备，并且在徐州补给了些许粮草，亦是引兵而还。
临走之前，周琦又接见了自己的儿子周继以及诸葛亮，还把陈武留了下来，令其带着百人精锐保护周继安全。
对于周琦此举，刘备也没有反对。
周琦返回襄阳以后，感觉士卒疲惫，再加上冬季将至，也就不打算继续用兵，而是休养生息。
数月时间，弹指即过，袁术与袁绍之间的战事也已经告一段落。
袁绍采纳荀攸之策，派兵屯于黄河南岸军事重地，兖州其余地方却是置之不理，皆为袁术所得。
只可惜，袁术所得大多都只是空城，也不愿于此屯兵空耗钱粮，最终只能引兵撤退。
就这样，大半个兖州几乎都处于无人管理的状态，逐渐有越来越多的盗匪汇聚于此。
最后，甚至就连黑山军首领张燕，都引兵进驻兖州。
眼看接近年关，周琦忽然突发奇想，准备前往各地巡查一番，想要看看荆、扬两州如今的吏治以及民生。
他将内政交由边让、贾诩、张昭、蒯越等人，自己却是带着戏志才、典韦、许褚、周瑜以及两千甲士，自襄阳一路往东巡视。
周琦先是抵达了江夏郡云杜县，云杜县令急忙率领县中官吏出城相迎。
“拜见大将军！”
周琦看着堪堪及冠的云杜县令，不由觉得有些面熟，当即问道：“吾等此前可曾见过？”
云杜县令急忙说道：“启禀大将军，我出自沛国周氏，此前在家族大祭之时，曾有幸见过大将军两面。”
周琦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上前扶起云杜县令，笑道：“家族大祭每年那么多人参与，能让孤觉得熟悉，汝在族中身份应该不低吧？”
云杜县令谦逊的说道：“大将军过誉了，在下也并不算真正的嫡系子弟，好在得族中看重，这才让在下于家族大祭之中站位略微靠前。”
周琦目光微动，却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云杜县令出身周氏，周琦并不意外。
他意外的是，周旌居然没有任人唯亲，郡中官吏全让周氏嫡系子弟担任。
这也就说明，周旌还没有昏过头，知晓如今乃是乱世，为周氏崛起的最佳时机，因此用人唯才。
就好比云杜县令，虽非出自嫡系，却也因为有才学的缘故，不仅家族大祭站位靠前，还刚刚及冠就被保举成为地方县令。
要知道，周琦当初担任安丰县长，也是经过种种算计，拼上性命并且抱上袁绍大腿，才能够有此职位。
周琦让大军在城外驻扎，自己却是带着戏志才、典韦、以及十数人，身着便装进入城中。
周琦在城中巡视，发现这里的治安确实不错，人们也算安居乐业，就连民间纠纷都很少，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能够在乱世之中拥有一片净土，也算是周琦对于这个时代的回馈。
不过周琦也知道，或许是云杜县令得知自己要来，才会提前整顿治安，让云杜县城的人们看起来安居乐业。
欺上瞒下，做表面工作，无论哪个时代都无法避免。
哪怕到了网络发达的后世，这种事情也并不鲜见。
周琦自己看不出什么问题，只得对着云杜县令问道：“孤见县中百姓安居乐业，治安良好，你日常是如何处理政务，才有此等情形？”
云杜县令谦虚的说道：“广兴教化，让百姓明理，人们之间的矛盾自然就会减少。”
周琦闻言，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却是不以为然。
他可是从基层一步步爬上去，包括前世的经历，什么样的事情没见过？
云杜县令的这些话，明显是糊弄人。
若对方是饱学大儒，周琦可能还相信他能够做到教化民众。
可对方只是刚刚及冠的毛头小子，在这个通讯不发达的时代，想要教化百姓，让他们明理，显然不太现实。
周琦却是看破不说破，道：“且带孤去县衙吧，孤想看看县里面的卷宗。”
云杜县令自然不敢怠慢，引着周琦等人前往县衙。
周琦翻看了一下县衙里面的今年卷宗，却发现里面悬而未决的案子比较少，绝大多数案子都处理完了，不由啧啧称奇。
不过让周琦疑惑的是，县中记录在案的卷宗也未免有些太少了。
对比起云杜县城的人口，这么少的卷宗显然有些不太合理。
他捋着胡须，暗道：“莫非云杜县令果真广兴教化，让治下百姓明理，以致就连民间纠纷都变少了？”
周琦刚刚想到这里，却是忽然看到一个小吏急匆匆走了进来，对着云杜县令附耳低声说了几句话。
云杜县令闻言，脸色却是忽然变得惨白。
周琦感觉有些不对，当即放下了手中的卷宗，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杜县令脸色苍白，讷讷不敢言语。
周琦眉头微皱，喝道：“有话直说！”
云杜县令急忙跪伏于地，略显惶恐的说道：“吾方才得到消息，城东忽发灭门惨案，一家五口死伤殆尽！”
周琦闻言，不由脸色微变。
命案，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大案，更何况是灭门惨案。
更何况，刚刚还说这里政治清明，转眼就有灭门惨案，不得不让周琦心生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