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铁雕载着众人向金色的领域行进,这时,金池之上一阵清风拂过,空中飘来一段黄丝绸,落到众人身前,星辰一个激灵抓住了那丝绸。
定眼一看,这黄丝绸做工非常的精细,可谓是完美无缺,星辰见上面似乎写了一些字,便把丝绸递给韩夜道:“韩哥,这丝绸不知道哪来的,你是老大,交给你处置。”
韩夜接过黄丝绸抚摸一阵,有一种细腻柔顺的质感,上面写了一大段奇形怪状的文字,但韩夜却读不出来,忙问一旁的司徒云梦道:“梦,这上面的字我看不懂几个,你饱读诗书,是否能看懂?”
“好啊,愿请一试。”司徒云梦点点头,双手接过韩夜的黄丝绸,细细一观,这才舒展柳眉道:“这是金文,是古人雕刻青铜器时所用的文字,追溯历史来看,这段文已经写了很久了,直到有人破解这黄天的九宫阵,它才出现。”
韩夜边听边颔首,道:“那么,你既识得这些字,把它念给大家听听吧。”
“好的。”司徒云梦双手捧着黄丝绸,用稍显洪亮的声音向大伙念道:“盘古创世,伏羲化神,神农育兽,女娲造人。盘古生三皇,三皇成六界,蚩尤若未败,吾夫怎封神?吾夫于战前临危受命,平祸乱,斩妖魔,逐蚩尤,安万民。劫后受托,吾夫乃携妾下凡造福,至此,吾夫之佩剑不知所踪,吾夫之黄龙空余成风。今奉天帝之命,妾于临行前设下河图九宫阵,凡无神令者,过此必受阵所阻。然,破此阵后,必见黄绸文书,追崇仁义,见金文,大道通途;一心为私,书自焚,天地无门。文在眼,义在前,便知君是大忠大善,妾于此地留一《玄光赋》,聊作告慰,惜之慎之。”
司徒云梦在此停了停,而后才深深吸了口气,挺起胸膛颂道:“携群贤于九天兮,御仙气而乘风。念往昔之峥嵘兮,悲来世之匆匆。揽生者之希冀兮,凝炽心而圆梦。聚满天之魂灵兮,阻奸邪于赤彤。炼精气而化神兮,破未知之鸿蒙。展银芒于天地兮,浴火光以成龙。夺日月之光辉兮,显圣道于苍穹!银鸟雄鸣,玉剑临空,破军扬威,七星连通,阴阳双生,太极浮动,乾坤倒转,大道恢弘!”
念罢,司徒云梦合上黄绸,面带敬畏地对众人道:“此文的作者先写了一番与她夫君的经历,后又作了一篇《玄光赋》,真可谓气势磅礴、铿锵有力,令我惊讶的是,最后落款是‘西陵氏之女’。”
“西陵氏之女?”铁雕沉声道:“那不是嫘祖①吗?传闻轩辕的发妻正是嫘祖,嫘祖擅长养蚕取丝,号曰‘蚕神’,难怪这黄绸做得如此精美。”
“轩辕也有老婆?”星辰诧异地问道:“不是说神和神不能结合吗?”
“他们在天上只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并无大碍。”铁雕说着,又道:“何况轩辕和嫘祖后来下凡做了凡人,就更无这种禁制了。”
“做凡人吗?”司徒云梦把白袖放在胸前,望了韩夜一眼,心道:“只要能陪着你,仙女也好、妖主也罢,我都可以不做,做凡人挺好。”想到这里,司徒云梦便舒展柳眉,楚楚动人的玉眸里有了憧憬。
韩夜尚未留意到司徒云梦的这些女儿心思,只是沉思了一番,对众人道:“虽然不知道嫘祖留下的这篇文书在昭示着什么,但她明辨善恶的做法证明了神并非都是迂腐之辈,轩辕有这样一位贤内助,无怪乎能名扬千古、流芳万世了。”
薛燕不以为然地道:“人家有贤内助,你没有吗?”
韩夜闻言一笑,道:“你不会想说是你吧?”
“当然不是!”薛燕说着,飞到司徒云梦身后,用剑脊拍了拍她的背,把她往韩夜那边一推,笑道:“这位不就是吗?”
司徒云梦略略惊慌,人却入了韩夜怀里,只得娇嗔道:“燕儿别胡闹啊!你自己说不要在这里谈情说爱,结果自己犯规!”
众人皆笑。
很快,韩夜一行人再度出发上路,铁雕载着众人飞到了那片金色界域里,透过一阵晃眼金光,又见一排直上云霄的阶梯通向星点般的远方,不同于碧天的是,这里没有中天门,天空的色彩也是从金黄过渡到橙黄。
铁雕迎空直上,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过得天阶,落到一个半亩见方的悬空平台上,台上画有层层向外排布的神族符文,符文的中心处是一个玄色的旋风法阵,那便是神界通往橙天的太玄法阵。
“进去。”韩夜一声令下,铁雕飞入太玄法阵里,眼前闪过一阵暖洋洋的橙黄之光,橙色里伴着丰收的稻香和麦香,这是一个神灵的金秋之界!
待光芒褪去,铁雕终于载着众人正式进入第七重天——橙天!
橙色象征着秋天的丰盛,比起黄天,橙天的空中宫殿足足多了十倍,众多神将天官驾着橙黄的云彩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热闹非凡。
橙天的土比起黄天的土还要肥沃,漫山遍野都是黄澄澄、金灿灿的沃土,更令人惊奇的是,上面竟种着五谷②食粮,有水稻、有黄米、有小米、有小麦、有大豆,它们在山上组成一排排整齐的梯田,它们在水边围成一环环有序的谷地,五色良田交替展现于天地间,伴着时聚时散的橙色云雾,那么临近、却又那么飘渺……这里究竟是天上还是凡间?
韩夜放眼望去,感觉特别亲切,却又不禁皱眉问星辰道:“我在蜀山学道,只听说‘食五谷,百病出’,辟谷就是成仙升天的先决条件。像你这样的神仙,根本不需要吃东西,食用这等浊物,岂不会乱了清气?”
“我没说神仙吃这个啊。”星辰解释道:“你是不知道,我早听橙天的神明们说了,从前凡间的人对于种五谷还不是很熟练,有一段时间爆发旱灾,饿死了很多人和鸟兽,神农悲悯不已,便在橙天种下了这些粮食,希望在凡间闹粮荒的时候撒下谷雨,以解救贫苦的世人。后来神农下凡去给人们治病务农,因为遭受了太多浊气侵扰,才致使他在人间暴毙,橙天种下的五谷也没人敢动,这才放到今天。”
铁雕问道:“五谷因浊气而生,而橙天充满了清气,它们种在这里怎么可能生长得好?”
“这点大家都觉得奇怪。”星辰耸了耸肩道:“但我们又不吃五谷杂粮,它长得好不好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
司徒云梦右手放在胸前,望了望下方层层递进的幻彩梯田,似有所悟地道:“我是养花的仙子,或许我能解释它们为何能生长得这么好……”
“是吗?”韩夜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娇花照水的美人,温和笑道:“那给大家解释一下吧。”
“因为食粮本来就是草木,草木能适应环境。”司徒云梦肯定地道:“虽然很多能食用的草木都水土不服,但经人们耕种和培育,最后它们也能适应下来,并且改进成更好的状态……我早听说神农是三皇里了不起的一位智者,他把人间的五谷接种到天上,自然用了什么奇妙的办法,才使五谷不需耕种又能茁壮成长!”
“好吧,但我没觉得这算多大贡献。”星辰耸眉无奈地道:“反正种出来的粮食也不是给我们吃的,是给凡人吃的。”
“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凡人的命就不是命吗!”薛燕忽而生气地道:“你这神仙,在天上自由自在惯了,不愁吃不愁穿,又不担心生老病死,怎么了解凡人百姓的疾苦?食不饱、衣不暖、病无治、居无所,这些你都尝过吗?不知道就不要做出这副漠不关心的酸样!高高在上的家伙!”
“燕儿……”司徒云梦听了薛燕的话,想起她的身世,把那魔剑轻轻抱在怀里劝道:“好了好了,星辰没过过苦日子,当然不知人间疾苦,燕儿不要过于责怪他了。”
星辰听薛燕这么说,愈发低下头来,挠头道:“你们说得对……我从来不饿、从来不渴,不愁衣穿、不怕生病,甚至,我连凡人如何艰难生活都没见过……”
韩夜顺势劝薛燕道:“燕儿,不知者无罪,再说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还要上九天见玄女,就不必太在意这些了。”
星辰连忙点头道:“是啊是啊!要是我们能活着,我一定陪你们下凡多体会人间疾苦,我也不想做一个高高在上的神仙,那样太令人讨厌了!”
见薛燕怒意已消,韩夜望了望脚下金灿灿的五谷之田,又看向上方云层里悬浮的各种山脉及山上的琼楼玉宇,道:“水灵神相助我们时,曾请求我们帮她找到风灵珠,而风灵珠又在天帝宝库里,这天帝宝库……”
“我知道!”星辰连忙举手道:“天帝宝库里存放着各种奇珍异宝,我是计蒙殿下的近身护卫,时常去那里领取东西,那地方我熟得很!而且,那里正好也有个通往第八重天的通道,我们不必绕远路了。”
“是吗?”韩夜仰望橙黄色的丰厚之天,道:“如此说来,我们非去天帝宝库不可了。”
既然有了指路人,也做下了决定,众人当然义无反顾乘着铁雕飞上了橙色天空。穿过一大片暖暖的橙云,下方五色层递的田野已然不见,四面到处都是像蜀山和昆仑山一样的悬空圣山,不少圣山上还隐隐发着祥和的神光,虽不比黄天大黄山那般神圣巍峨,却也足显尊崇华贵。
在时聚时散的繁云之间,尚有许许多多的亭台楼阁浮于中空,与碧天和黄天不同的是,这里出现了许多办事的天官,天官与神将纷纷投入自己繁琐的公务之中,来来往往却无暇顾及其他。据星辰所言,他们一部分专务锻造灵器、炼制神物,一部分负责登记和收集所需材料,一部分运送和保管神界物资,还有一部分则负责探知六界情况并向上面二重天的神明汇报,具体职责分得很细,星辰大抵也讲不清楚。
无论如何,韩夜等人都不想和这些天官神将起什么冲突,别说不想打,真要打起来无形给自己上赤天增加难度,何况对方有成千上万,我方却只有寥寥数几。
于是,韩夜、薛燕和铁雕都尽力掩盖住了自己的灵气,铁雕载着众人飞翔在云层之中,说来也奇怪,橙天里的神将实力并非不强,天官感知亦非昏弱,可就是没一个人发现韩夜的存在,不知是这些神明想息事宁人,还是因为他们在高位上呆久了,早已腐朽麻痹、闭塞视听了。
总之,韩夜等人出乎意料地顺利到达了天帝宝库的下方,天帝宝库坐落于橙天云上,有一十里见方的白玉精雕圣台将其托于空中,其宏大做工绝非凡间金宫圣堂所能相比。白玉圣台八面皆有悬空楼台作伴,楼台以八荒方位排布,照应着神界的橙霞,颇有一种绚丽斑斓的美感。
白玉精雕圣台上刻有众多神界符文花纹,众人于其下,尚能见其冰山一角、朝阳一辉,待飞至上空,方见圣台中天帝宝库之全貌。
天帝宝库通体由黄金所造,高八十丈,占地方圆九百丈,外观上来看是片光芒万丈的宏大楼阁,虽无阿房宫那般极尽奢华、辽阔,却也有着它自己的盛大威严。宝库无檐,却有七重顶,这在世人眼前有些莫名其妙,既然不住人、不置物,造七重顶不是有些浪费吗?不过,毕竟是神界,有众神灵力维持,什么建筑造起来都不费吹飞之力。
众人经铁雕承载飞行,上到白玉圣台上,落在一段双龙戏珠的巨大雕刻里,而后,韩夜收了铁雕,带众人向天帝宝库的大门走去。
天帝宝库的六扇大门永远只向着南面,因为殿堂本来就有百人之高,大门也足有四五十丈高、二三十丈宽,哪怕是正门露出的小小缝隙都足够几个人并排通过,人往大门前一站,顿生蝼蚁渺小之感。
韩夜已在魔界嗔地见识过玄火殿的庞大了,因而对眼前场景并不觉得很惊讶,但司徒云梦、薛燕等人却是头一次见到,不由得叹为观止。
六扇门之上刻有一匾,以小篆写着“天帝宝库”四个金色圣字,这四个字无论何时都在橙光之下绽放华光,令人颇感惊奇。牌匾往下十丈处便是六扇门的两扇正门,左画一条栩栩如生的腾云青龙,右画一只熠熠生辉的驾雾白虎,龙虎呈两仪状相互照应,是为道教护法之神。然而有趣的却不在这里,六扇门的右偏门上写有“东成西就”,六扇门的左偏门上写有“南通北达”,似乎这并不是神界应有的用词,反倒像是凡人求财所用的吉利之言。
“嘿嘿!有趣了!”薛燕望着左右两边偏门上的暗金大字,笑道:“凡间的大宅子搬到神界来了,还‘东成西就’、‘南通北达’,打算在这里做生意吗?神仙也闹这种错误,连不怎么看书的姑娘我都知道用词不当呢!”
星辰便解释道:“这是蓐收叫人挂上去的,天帝命他稍稍照着人间的模样造一个宝库、以囤物资,他就下了几趟凡间,后来也不知看到哪家铺子用了这东西南北的,觉得挺好,就拿来装点大门了。”
韩玉闻言,不禁舒展清眉笑道:“那位叫蓐收的神明果真是有趣的人吗?”
星辰挠了挠头,道:“可问题就是,他很无趣,从前他也掌管过刑罚,为人十分地严肃正经,后来却办了这么件闹笑话的事,又死要面子,就没有再把这‘东成西就’、‘南通北达’给拆下来了,硬让它留在了上面。”
“死要面子活受罪!”薛燕嘟囔道:“神仙跟凡人都一个德行!”
薛燕正说得起劲,忽听不远处传来两个异口同声之音,喝道:“大胆!竟敢辱我宝库之主!”
众人闻声一惊,四下去看,却不见有什么人在,韩夜更是害怕旁边又出现像黄天悲喜神那样的人,便对众人小声道:“大家靠近点,莫让对方乘虚而入。”
“嗯。”司徒云梦等人纷纷点头,便聚拢在韩夜的四周。
这时,却听宝库正门上一阵惊动,画着的青龙和白虎竟然腾地一声从门上窜了下来,落到众人身前,化作两个高大威猛的八丈之躯、甲胄神将!左边那个青龙化成的神将,身披青龙宝甲,手持青龙坚盾,横眉怒目,高大岿然;右边那个白虎化成的神将,身披白虎圣盔,手持白虎利矛,体格强健,虎虎生威!
星辰似乎认识二神,便道:“孟章、监兵③,我奉殿下之命,要入库取东西,两位请勿阻拦。”
青龙孟章听罢,右手持盾,左手朝着星辰一摊,问道:“老规矩,出示取物令。”
薛燕心想反正这两位门神也要把他们识破,索性不耐烦地挑明道:“姑奶奶也懒得在你们面前装孙子了!不晓得你们这些神仙想干嘛,上天要通行令、过天门要神令,现在入库也要取物令,令啊令的,令疯了吧你们!”
“嗯?”白虎监兵用低沉的语气发出声音,看向薛燕道:“你乃至煞魔剑,骂我宝库之主,竟还口出狂言!找死!”说着,便要用手里的白虎矛刺向薛燕。
星辰赶紧制止,赔笑道:“慢!慢!监兵大哥,给我个面子,再怎么说我也是计蒙殿下手下的……”
“才没人卖你的面子呢!”薛燕没好气地道:“你在中天门和行嵩谈话,还嫌不够丢脸吗?反正他们也清楚咱们的身份,直接开打,简单明了,还谈什么!”
“这两位和前面五神君不同啊!大姐!”星辰张开双手来,苦劝道:“我和这两位打交道多了,和前面那几位又没什么交情,他们不卖面子就算了,至少这里能谈谈吧!”
孟章斥责道:“星辰,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莫要以为凭着计蒙殿下的身份就能到处惹事,丢了上头脸面须不好看!竟还想不带取物令引这些妖魔小仙入库,万万不成!以你我交情,只须把这些人交到我们手上处理,此事便与你无关。”
监兵也愤然道:“一眼就看出来了,想带着这群乌合之众上第八重天,门都没有!”
“看出来又怎么样?”薛燕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就是要上第八重天,还要上第九重天呢!我们这次上去是为了给玄女那老妖婆见个面,交代几句话,你以为我们想干嘛!”
“哼哼!”孟章嗤之以鼻地笑道:“纵妖魔上天,无异引狼入室,天理难容!”
监兵更是冷笑道:“我等身为门神护法,只懂规矩,不通人情,岂会让你用这等伎俩蒙混过关?”
薛燕闻言,哈哈大笑,对韩夜道:“呆瓜,你看他们!前面又对小神仙说什么凭交情,现在又说什么不通人情,前后矛盾,虚伪至极!”
韩夜和司徒云梦皆是点了点头,监兵却是气得吹胡子瞪眼,把手里白虎矛朝着薛燕一搠,怒道:“魔剑妖女!妖言惑众!受死!”
司徒云梦见状,素袖一挥,下意识地用出莲花冰壁去挡监兵长矛。
监兵到底是员神界骁将,他的白虎矛上射出一道锋利无比的圣光,直刺司徒云梦的冰莲镜壁,韩夜看出这招的厉害,岂敢让司徒云梦硬接?运足身法拉住她胳膊、将她带到一旁,与此同时,白虎矛的圣光亦是瞬间击破了司徒云梦的镜壁,并把司徒云梦原来所在的白玉地面一下击穿,从白玉精雕圣台的下方穿出,直射向远方消失不见。
司徒云梦暗呼自己不知深浅,幸好有韩夜照护,否则这锋利无比的圣光穿透的便是自己的身躯!不免心有余悸。
韩夜把头看向监兵,皱眉沉声道:“无物不摧的利矛吗?”
“正是!”监兵引以为豪地道:“我的白虎矛发出的圣光能轻松击穿任何一座山,世间没有我不能刺破的东西!”
“是吗?”韩夜又看向一旁的孟章,见他手里拿着青龙盾,忽而眉头舒展,心生一计,便手指孟章,问道:“既然你们成双成对,这么说,你孟章的盾也是无物不当,这世间没有你不能挡住的东西吧?”
“英雄具慧眼!”孟章点头道:“虽然你修炼玄魔之气,但不得不承认你说的很对,我的青龙盾能轻松挡住任何一把兵器的攻击,且永恒不坏。”
“果然……”韩夜看向薛燕,薛燕也朝韩夜点了点剑柄,两人似乎明白怎么对付这两位护法门神了,于是,韩夜放出黑色魔气来,对准孟章的青龙盾使出一式黑光斩龙诀,一道雄浑剑气挥斩而去。
“想偷袭?”孟章把六丈高的青龙盾立在身前,但听砰然一声,方圆十丈尘土激扬,孟章在尘土中岿然不动,未受黑光斩龙诀半点影响,只道:“没有攻击能打破我的防御!”
韩夜收归真气,抚掌赞道:“好!刚才我用毕生最具威力的招式,你却丝毫未动,果然名不虚传!”
薛燕则故意唱反调,沮丧地接话道:“但是,诶!呆瓜,他们俩始终都是二流的神仙。”
“什么?”孟章和监兵闻言都很是不悦。
韩夜抬首瞟了他二人一眼,这才故作冷声朝薛燕道:“哼!胡说八道什么?你刚刚没看到吗?监兵的攻击无坚不摧,孟章的防御无懈可击,两者真乃当世无双!”
“都两个人了还能无双?”薛燕争道:“你也不想想,监兵的白虎矛什么都能刺破,那要是他刺破了孟章的青龙盾,算什么?”
韩夜不以为然地辩道:“当然算白虎矛厉害。”
薛燕道:“那样青龙盾就不是无懈可击了!反过来,要是白虎矛始终没能刺破青龙盾,那又算什么?”
韩夜想了想,道:“算青龙盾厉害。”
薛燕笑道:“你个笨呆瓜!那白虎矛就不是无坚不摧了!”
“嘶……言之有理啊。”韩夜沉思了一阵,便故作为难地皱眉看向二位护法神,问道:“那么,究竟是矛能刺破盾?还是盾能防住矛?谁更强呢?”
孟章和监兵先是听韩夜薛燕一唱一和,已然有些迷惘,再听韩夜这么一问,不禁双双纳闷起来。
“对啊。”孟章看向监兵,道:“你我好像从未比过。”
监兵则道:“只是,你我身为双生护法,岂能同室抄戈?”
薛燕听罢忙道:“怎么叫同室抄戈呢?别说得那么难听!也就算双双切磋一下,总要得个结论出来吧?省得你们成天被这个问题纠缠。”
孟章和监兵觉得薛燕说得有理,便一个持盾、一个执矛,相互拼了一拼,尚未得出结果,孟章便叫监兵放下白虎矛,问韩夜道:“我试了一下,我的盾能挡住他的矛,这样算不算我的盾赢了?”
“哪有这么算的?”薛燕道:“这就好比你跟人家扳手腕,你先扳动人家一点就算赢了吗?起码要把人家手腕全扳下去才能说你赢了吧?”
监兵闻言便振奋地道:“有道理!孟章,看来不把你这盾捅破了还得不出结论,继续吧!”
“好……好吧。”孟章脸色稍显难看地道:“等你的矛坏了,这结论就出来了。”
于是,孟章和监兵便乒乒乓乓地对起了兵器,韩夜和薛燕则悄悄指挥大家绕开了他二人,向着天帝宝库的门里面走去。
司徒云梦回望了一眼还在比拼攻击和防御的护法二神,抬袖笑道:“多么固执啊,这样就被带进去了。”
“岂止是他俩固执?”薛燕笑道:“我早说了,蓐收那家伙死要面子活受罪,他手下也好不到哪去。”
“对!”星辰笑道:“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管如何,他俩的矛盾与我们无关了。”韩夜这么想着,便带领大家从天帝宝库正门的缝隙里走了进去。
注释:
①“嫘祖”——嫘祖,一作“累祖”、“雷祖”。传为西陵氏之女,传说中的北方部落首领黄帝轩辕氏的元妃,是民间的养蚕之祖,号“先蚕”、“蚕神”。《山海经·海内经》:“黄帝妻雷祖,生昌意。”《史记·封禅书》:“黄帝娶西陵氏之女,是为嫘祖。”
②“五谷”——稻、黍、稷、麦、菽,即水稻、黄米、小米、麦子、豆类,也有一说为“麻、黍、稷、麦、菽”,不过第二种说法大抵出自北方,古时北方少有种稻。
③“孟章、监兵”——道教里关于这两位神的记载就不说了,到处可以在道观的门前看到此二神,即青龙和白虎的人形化,全名“青龙孟章神君”和“白虎监兵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