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吉避凶者为君子。
人与人交往,很多时候都是利益驱使。
利益关系,有利则互相利用,无利则束之高格,再不过问。若说之间有多少感情,那却是少之有少。当然,也还是有人在这种关系中交到了挚友,但那毕竟是少数,而江湖中更多的关系,还是相互利用。
辟如如今的逍遥门,因惹来了两大强敌,毒兽峡与海上倭寇,而自身力量又被削弱,所以才便被江南各大门派所嫌避。倘在以前,逍遥门在江南武林之中,可谓是一呼百应,如今却好似变成过街老鼠。虽然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但却也已经是应者寥寥了。
任逍遥这些天还明白了一件事情,梅家寨之事,倭寇为什么没有亲自来寻仇,而是重金聘请了东瀛浪人。原来,他们是在试探逍遥门的底细。果然,逍遥门上下也都没有多想,还被人一试就看出了底细。
逍遥门如今外强中干,高手匮乏,可谓是日薄西山。若不是有唐门相助,恐怕早就被毒兽峡所破。现在逍遥门再想联络江南其它武林门派对抗倭寇,自然无人愿意答应。相反,很多小门派害怕倭寇,反而暗中派人与倭寇勾结,想要反过来对付逍遥门。
任逍遥一回到逍遥门,便立即派人联络江南各派。一则看看他们的反应,二来也是想知道,之前他认识的那些所谓的江湖人士,究竟有几个是真心实意与逍遥门结交。
结果,天史烈四下里联络一番,大大小小约有数十个名门与望族,却仅仅只有三个门派支持逍遥门。
它们分别是玉仙阁,雷音堂和西湖名门孔家。
当初逍遥门强盛之时,江南多少豪门不惜挤破头颅,也要和逍遥门结交,如今却只是剩下三家愿意与逍遥门共抗强敌,实在也是让人唏嘘。
任逍遥虽然有点心理准备,但他还是没有想到,支持他们的人会这么少。
“阿烈,星剑门可有回复?”任逍遥静默片刻,忽然问天史烈道。
“没有。”天史烈回答。
“不应该啊!所有人都可以不来,星剑门却不应该。”任逍遥似是不敢相信。
“据说欧老爷子在闭关修炼,所以没人主事,故而没有回复。”天史烈回答。
“他不是有儿子么?他儿子在江湖上也算一号人物,难不成还做不得主?”任逍遥追问道。
“大公子常年不在家,不知在何处游山玩水,也根本不见人。”天史烈回答。
“不对!姓欧的根本就是在避我。我道他是条好汉,却不想也跟其他人一个德行。”任逍遥感叹道。
“是啊!说来说去,星剑门跟咱们始终还是有些隔阂,说不定这次也要来个坐山观虎斗。咱们逍遥门若是败落,他星剑门正好可以出头,重新称霸江南。”天史烈若有所思道。
“不行,必须再派人去见见欧老头。”任逍遥暂钉截铁说道。
“那师傅,要不然我亲自跑一趟星剑山?”天史烈问道。
“不行。欧老头性子高傲,当年他为我所败,至今已三十年了,从未曾下过星剑山。说到底,他还是有些恨我。你矮了辈份,他不会见你的,去了也无济于事。”任逍遥摇摇头道。
“那怎么办?难道师傅想亲自跑一趟,这儿现在可离不开你啊!”天史烈问道。
“就算我去了,他也未必就肯见我。”任逍遥又否定道。
“那便没有合适的人选了。”天史烈有些无奈道。
“咦!第五少侠回来了没?”任逍遥想了一下,突然问道。
“还没有。”
“他们去多久了?”
“半个多月了。”
“没回来,看来是没指望了。”任逍遥有些神伤道。
说着,他又开始想念自己的孙女了。说到底,这还是他任家惟一的骨血,如今也就这样莫名地断送了,他自然心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也不一定......”
“什么不一定,要能找到中儿和鸾儿,第五少侠早派人回来报信了。这么久没有消息,那自然是没找着了。我虽然老了,但还不糊涂。算了,不说这事了!你马上派人把他和卫姑娘找回来。我有事让他们去办。”任逍遥转过话题道。
“莫非,师傅想让他们代您去星剑山?”天史烈问道。
“没错。呵呵!欧震这老家伙一个自识甚高,却不知道,他自己根本就是个井底之蛙。当然,他败于我手,也有诸多不服,还总认为自己的剑法天下无双。这么多年了,他也不下山看看,江湖早已经不属于我们这些老头了。”任逍遥十分自信道。
“哦!我明白了。如今第五少侠名震江湖,而偏又以剑法着称。欧老爷子听了他的名号,必然不服,必定会找他比试,所以他一定会见第五少侠。”天史烈将任逍遥没说的话都一并说了出来。
“没错,就是这个意思。老夫要让姓欧的知道,江湖中藏龙卧虎,只做井底之蛙,足不出户,永远成不了大事,只是苦了第五少侠......”
啊!
先是一声惨叫,接着“轰”一声巨响,逍遥水阁一间客门的大门突然被一股大力击得粉碎,直接将二人的谈话打断。紧接着一人从屋里张牙舞爪跳了出来,像发疯一般大吼大叫。
任逍遥和天史烈回头一看,却是观佛寺的小和尚了缘,他竟然又失去了意识。
了缘的师傅无尘大师紧跟着从屋里窜出,想一把将他拽回去,那小和尚却不知怎地,竟似有神功附体一般,只轻轻一挥手,便将自己的师傅扔回了房间。
“小和尚好厉害!”天史烈不由得赞道。
要知道,无尘大师是任逍遥的好友,功力虽然任逍遥之下,却也远在天史烈之上。刚才小和尚那一挥,若是天史烈自己,他万万也接不住。天史烈说着,正想上去阻拦,却被任逍遥一把拽住。任逍遥飞身而起,已率先拦在小和尚面前。他运起真气伸手一抓,使开擒拿手,想将小和尚拿住。可小和尚好似鲤鱼一般,身上滑不着力,只轻轻一闪,又挣脱了任逍遥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