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皆有灵性。
盖世神兵,亦皆如此。
江湖之中,大凡成名侠客,他的兵器多少都有些来历。所谓人以剑强,剑以人名,便是此理。
罗佑东之所以使用双剑,其实也有原因。因为他的这两柄宝剑,便如同干将莫邪一般,是一对不可分割的雌雄双剑,分别名为涅火、斩雪,又称生死双剑。
涅火剑,顾名思义,涅火重生,是为生剑,至阳至刚;斩雪剑,原名斩血,因为此剑戾气太重,常反客为主,噬人心性,导人成魔,于是被曾经的一位剑主改名为斩雪,至阴至毒,是为死剑。先前刺伤宝历小和尚的,正是生死双剑中的斩雪剑。
罗佑东如今拥有生死双剑,自然也知道这双剑的来历与厉害。故而他一般与人交手,都只是出生剑涅火,而死剑一出,不死则伤,至少也是要见血的。
黄济山与罗佑东互不相识,但见他两柄宝剑阴阳相冲,气质鲜明,已知此人大有来历。
然而,罗佑东是性格暴躁之人,不仅喜欢骂人,也十分喜欢打架。尤其是遇到高手,那是非打上一架不可。
罗佑东二话不说,涅火剑再次出鞘,直刺黄济山而去。
黄济山生怕天明再次受伤,先将他往后一推,伐木刀跟着出鞘。
罗佑东虽然好斗,但不是噬杀,所以他只出了涅火生剑。
黄济山不懂其中玄妙,伐木逍遥刀法自然全力以赴。
刀剑一交,“铮”地一声暴响,直刺得众人耳膜剧痛。
罗佑东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少年的刀法如此凌厉,虎口一麻,涅火剑竟然差点脱手。幸好他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涅火剑立走偏锋,不再与黄济山的伐木刀正面交锋。
黄济山初战稍占上风,但他知道,这只是对方大意而已。更让他忌惮的是,罗佑东那另一柄还未出鞘的斩雪剑。黄济山虽然不知道这两柄宝剑的来历,但他早已看出,未出鞘的那柄宝剑杀气明显要高亢许多,竟似要择人而噬。
罗佑东丝毫不敢大意,他也不知道此人是敌是友。他行走江湖之前,一直都隐居深山,故而对江湖轶事知之甚少,也自然对罗佑东不甚了解。黄济山见对方武功奇高,自然不敢大意,出刀便未留力。
高手相交,一出手,便知道深浅。
黄济山全力以赴,罗佑东也自然死拼相搏,两人刹那间竟然杀红了眼。
黄济山刀法精妙,刀锋变化莫测,时有时无,时强时弱,让罗佑东完全无法捉摸。
“好厉害的刀法!”罗佑东暗自赞叹道。
不过,罗佑东还是始终未出斩雪剑,因为他对逍遥门其实还是十分仰慕的。虽然此人的刀法并不属于逍遥门正宗,但仍然有很深的逍遥门痕迹。他并不想与逍遥门为敌,这也是他一直没出斩雪剑的原因。
因为斩雪剑一出,必然是要见血的。
黄济山却不明白罗佑东的心思,他只知对方还有一个很厉害的后手没出,而正也是他最忌惮的地方。
忽而,黄济山刀锋陡变,飞身一劈,正是伐木刀法五大杀招之一劈杀斩。罗佑东早已经见识到伐木刀法的厉害之处,但他也是第一次遭遇黄济山,自然也就不知道他有何后手。黄济山刀锋陡然增强,罗佑东一时间并未转变过来,立马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涅火剑横身一挡,罗佑东立觉一股无形刀劲沿着剑身直往手臂上传来。
罗佑东感觉不妙,急忙收身回剑,但刀锋已经扑面而来,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自身真气也被对手凌厉的刀气逼乱。
黄济山突然变招,再次占得先手,挥刀再次一挑,又是一记挑杀斩,刀锋由下往上,直逼罗佑东面门而来。
罗佑东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没有出斩雪剑,使开步伐连退三步,涅火剑摆个门户,只守不攻,先避开黄济山两道凌厉的刀锋。
黄济山以为此招必胜无疑,却未料到被罗佑东精妙的身法避开。他第三刀刚刚刺出,突然觉得不妥。只觉对方现在的位置,不偏不斜,正好在自己刀锋势弱不及之处。
黄济山本想强攻取胜,但对方避而不战,他立马变成强驽之末,威势不在。
罗佑东看准时机,涅火剑“嗡”地一响,像似吹响反攻的号角,剑身也立马变得火红透亮,如同淬火重生一般。
黄济山连续三刀劈空,还未收住势,却见对方的涅火剑已经刺到自己面门,还夹杂着炙热的剑气。
黄济山觉出危险,逍遥游身法立马使开,竟然在半空中旋出一个弧形,在涅火剑仅离自己面门一寸之时,硬生生急退数步躲开了罗佑东这一剑。
罗佑东先前一直被黄济山压着,好不容易抢得先手,涅火剑快如闪电,追刺而去。
黄济山虽然陷入被动,但逍遥游身法当世无双,任凭罗佑东剑法再快,竟也奈何不了他。
罗佑东连刺五剑,黄济山也连退五步,都是刚好避开罗佑东的剑招。
待到罗佑东刺出第六剑时,黄济山伐木刀猛地一横,直接将罗佑东逼退两步。
“停手!”黄济山率先叫道。
“臭小子!为何停手?”罗佑东正在兴头之上,有些不爽道。
“阁下剑法精妙,只是你若不出那另一柄剑,单剑便想胜我,恐怕是不可能的。”黄济山不卑不亢地说道。
“呵呵!这倒是。不过,我这柄一旦出剑,那是要死人的。”罗佑东笑道。
“呵呵!那看来阁下还不想杀人了。”黄济山听说,便知罗佑东并没恶意。
他身上的斩雪剑虽然戾气重,但却并未出鞘,所以那剑上的杀气,也并非他本意。
“杀人,也要看时候,更何况,老子从来不杀好人!”罗佑东似笑非笑地说道。
“那阁下追杀我师弟出于何意?”黄济山又问道。
“老子何曾追杀他了?老子让他带我见逍遥门主任老前辈,不想他反而却出手偷袭于我。”罗佑东回答。
“哦!原来如此!阁下想见我师公,那请跟我来。”黄济山二话没说,便转身带路而去。
“师兄,这样不妥吧!”天明仍然心有余悸。
“有何不妥?”黄济山反问道.
“这......”其实有何不妥之处,天明自己也说不上来,一时间语塞,只得乖乖跟在黄济山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