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虽然是英雄识英雄,但同样也会相互忌嫉。毕竟,在武者的眼中,都只有自己的身影。他们都想成为那个武林中独一无二的绝世高手。
故而,当两个真正的高手相遇之时,即便他们互不相识,还多半会较量一番。就算不是以命相搏,也先要点到为止。
苏州是繁华之地,往来客商、英雄豪杰数不胜数。
因此苏州城里的客栈、酒楼和烟花巷,从来不缺客人,也少不了风流雅士,更有各种江湖流言第一时间疯传。
这一天,香秀院里来了一位有些特别的客人。
这位客人白衣飘飘,长发翩翩,眉目清秀得像一个女子,好似碰一下便要滴出水数来。这香秀院是一家妓院,里面的姑娘本都是用风姿招揽客人的美人。她们也是许多江湖好汉、文人雅士的红颜知己、风月情人。
她们随时都保持着自己的魅力,以便尽量多地接客。可是,当这一屋的佳人看到那名白衣男子之时,却都反被他吸引住了。他们见过的男人数不数胜,却还从来未曾遇到这样一个,让你看一眼就无法忘怀的男人。
姑娘们见到这样的佳客,谁愿意放过机会,她们都想将他藏到自己的被窝之中。
刹那间,狂蜂浪蝶蜂涌而去,将那男子团团围住。谁知那男子不仅不领情,反而提起宝剑一挡,将一众佳人们全部推开,许多人还被他推到了地上,哪怕连一点怜香惜玉之情也无。
老鸨见势头有些不对,急忙过来赔笑道:“哟!这位公子,眼光果真不一般呀!难道我的这些姑娘,都入不了公子的眼?”
“让她们滚远些!少烦我。给我个雅间,一只烧鸡,一坛好酒。”白衣男子根本连正眼也不瞧那些姑娘,只冷冷对老鸨说道。
“要不,我找个姑娘陪陪公子?”老鸨不忘推生意道。
谁知那男子突然有些生气,只把宝剑架住老鸨道:“我说了!让他们滚远些!”
老鸨被吓了一跳,不敢再多说,只让龟公带那公子去了雅间。
只是在那白衣公子横剑之时,却突然引起了一个老者的注意。
“凌风剑?难道他就是第五行?”这老者虽然是东瀛武士打扮,但却一眼就看穿了那男子的身份。
许多大剑客的宝剑,都远比本人要出名得多。因为他们的宝剑,更噬血。死在这柄宝剑上的人越多,宝剑的名气也就越大。
那老者桌前也倚着一件兵器,却是一根中间有接驳的精钢铁棍。那接驳很是巧妙,似乎有机关一般,可以将铁棍一分为二,变成两根短棍。他本来不认识第五行,但却对第五行的兵器凌风剑有所耳闻。
此时香秀院中人很多,他们似乎在等一个什么人。听说香秀院里最近来了一位佳人,有勾魂摄魄之能,让男人看一眼便无法自拔,名字叫香儿姑娘,今天是第一天出来会客。他们原本都是在等香儿姑娘出来,可是香儿还未出来,却反而先等来了一个同样有魅力的男子。
如果那男子要是化作女装,只怕很多人便会以为,他就是传说中的香儿姑娘。
世间有如此男子,能让男人看了都不免动心,那就有且只有第五行一个了。
第五行来到楼上雅间,但是推开窗户,却仍然可以很好地看到院中物事。
第五行也听说了这个香儿的姑娘,他也是闲来无事,所以才过来凑凑热闹。然而,他一向对女人兴趣不大,来这里其实也当真就是因为无聊。
清影公主让太后向第五行逼婚,使得第五行只能逃出皇宫。可是他逃出皇宫之后,却又并不开心。他甚至突然发现,没有芝芝在身边烦着自己,他反而有些不太习惯了。他好像觉得,人生突然少了些什么,想要找回,却又根本不可能。
有时候,人就是那么奇怪。当自己拥有一件原本美好的事物时,自己往往会渐觉厌烦。可是当真地失去之时,却又会甚是想念。人,就是那么不识抬举,不懂珍惜,不知好歹。
也许,你对这话不太认同,但这样的错误,却的确是许多人无法避免的。
第五行离开了皇宫,离开了芝芝,却突然变得迷茫起来。好像生活突然失去了色彩,又好像人生从此失去了希望。他其实可以回去找芝芝,可是那根本不是他的性格。要让他低头回去找一个女子认错,那比让他去死还要难。
第五行陷入了无尽的挣扎之中,他突然觉得,自己根本不了解自己。他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甚至也说不出自己厌烦女人的真正原因。说女人很烦,其实男人有时也同样很烦,只不过是男人们自己不曾觉得。
两种对立的事物,只有在对方眼里,才能看到真正的自己。第五行之前一直过于自负,却未曾知道,别人眼中的自己,究竟是个什么样。
第五行对吃要求不高,只要有酒,有烧鸡,此生足矣!他一个人静静着享受着这最普通的佳肴,也一个人在迷茫和沉醉。
忽然,窗处乐声响起,红帘掀开,一名浓装丽人款款而出。第五行借着酒劲,顺势朝屋外一看,却觉得这女子的身影,似曾相识,好像是自己的老相识。
第五行认识的女人本就不多,他只得苦笑一声,似在嘲讽自己口是心非。自己心中明明念着芝芝,但嘴上就是打死也不认。
“哇!”
香透院里顿时赞声四起,比自己刚才进来之时,还要响亮百倍。有这样一眼便能折服英雄好汉的佳人,第五行也顿时来了些兴趣,于是扭头一看,却立马将那人认了出来。
“韩香!”第五行怎么也想不到,这香秀院新来的佳人,就是那个曾经让许多英雄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毒蝇菇韩香。
以前,第五行只是觉得韩香艳丽带刺,却根本想不到,她尽然是这样一个所有男人眼中的欲望尤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