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试一试!”
张美玉倒是并没有多大的扭捏,在意识到危险不大之后,立马改变了之前的主意,现在也想去尝试一下。
反正又不会吃亏,不去撞一下机缘,那不就是傻吗?
说完,就没有感到声息了,张清烛估计是像刚才两位道人那样,沉浸在自己的心神中,向着观想中的南天门冲过去了。
就这样,有过了一阵子,张福德道人才又迟疑着张开口说道:
“师兄,你感知到张宝玉的到来了吗?”
“南天门在传说中,是上界连通各界的一道门户,你在南天门的附近,应该对于空间的波动,对气息的扑捉,应该是更加灵敏。”
“师兄,你感觉到张宝玉进入了这座古城了吗?”
“如果,张宝玉也在,那可能相当不好办。”
“张宝玉道友,可能会不折不扣地执行老天师的谕令,不像是寿鹿师弟那样会敷衍过去。”
“如果,等一下起了冲突,师兄,你还是早作预防。”
“贫道跟寿鹿师弟,都,都不好……”
“唉……”
张福德道人,难得的,在脸上显现出为难,还有,唉声叹气也很少见。
张福善道人摇摇头,并没有张福德道人那样的伤感,只是淡淡一笑,说道:
“也无妨,撞上了,那就打一场罢了。”
“确实,正如师弟你所言,张宝玉确实是来到了这座古城之内,而且,就贫道的感知,应该是和剑先师弟一起来的。”
“两人应该是结伴而至,甚至就是老天师令他们一起同行前来这座古城的。”
“至于,他们的目的,不是很清楚,但也不排除是老天师派遣前来坐镇大局的。”
“这个场面,是龙虎山天师的局,这个猜测的几率,并不小。”
在旁边的张清烛听得一头雾水,也暗暗咂舌不已,心中狂呼,这是怎么回事?
张福善道人,跟张宝玉,有仇怨?
要打过一场?
那是不是生死相向?
张清烛感到摸不着头脑,信息很少,就这么一两句话,弄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就直接的感情和偏向来说,当然是亲近张福善道人,自然是希望张福善安然无恙,要是真的要打一场,真的到了生死相向的地步,张清烛自然是希望张福善道人更胜一筹。
不过呢,可能并不乐观,在中生代中,除了小师叔张剑先和身旁的张福德道人之外,其他的道人在对阵张宝玉的时候,很有可能是要落入下风的,毕竟,双重的意境,足够吓唬人了。
“师弟,如果你和张宝玉道友在此时此地也推开南天门,你想会看到什么?”
“还有一条,其实真正的南天门,我们谁也没有真正地推开,真正的南天门此时还在星空之中呢,难以靠近,只是我们的精神在被南天门的投影所接纳而已。”
“在我们脑海和心底里观想着的南天门,其实都可以算是南天门的投影,从这个角度来看,南天门倒是有了某些仙神与魔鬼的特征,凡是系念的,即刻被天上的神魔,抑或是在天外的隐秘存在所注视。”
“只是,南天门这尊神,此时在人间,距离更近,感应更强,而那些被世人崇拜的仙神,却再也难以回应信徒的呼唤与祈拜了。”
“对了,拜月教是怎么一回事?”
张福善道人兜兜转转,竟然又将这个话题转回到了最初的拜月教身上。
“谁说的准?”
“龙虎山天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拜月教的神明显灵,是不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老天师确实很可能会有想法。”
“只是,又能有什么想法呢?”
“老天师充其量也就是站立在人间的巅峰而已,跟神明的差距,还是极为大的,他又能有什么优势呢?”
“可你要是说龙虎山天师甘愿俯身在拜月教背后的神明之下,贫道觉得也不大可能,嗯,不可能。”
“绝无可能!”
说话的竟然那是张寿鹿,张寿鹿此时已经醒转过来,一双眼睛大大地张开,脸上残留着少许的欣喜,正在慢慢地淡去,现在交谈的话题,又回转到了他最为在意的方面。
“龙虎山天师没有可能会屈身在拜月教背后的神明之下,但又打不过人家,却又妄想打人家的注意,这不是与虎谋皮吗?”
“稍有不慎,即有倾覆的大祸。”
张寿鹿目光炯炯,盯着张福德道人直看。
张福德只是摇摇头,说道:
“寿鹿师弟,你可能太过小看龙虎山了,也小看了龙虎山天师,龙虎山传承了无尽的岁月,底蕴深厚,即便是面对活生生的神灵,也不是可以被随意拿捏的,”
“哈有,老天师并不是一个狂妄的人,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妄念,更不会将龙虎山的生死存亡置放在一个随时会倾覆的火山口上。”
“老天师的打算,自是有他的道理。”
“但是,相信归相信,但是就我们自身的角度,却也不能完全盲目地信任而没有自己的想法。”
张寿鹿一听这个话,立马嗤之以鼻,哂笑道:
“嘿嘿……”
“福德师兄,你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不怎么相信老天师?”
“那老东西阴着呢,还是得防上一点,要不然到时候,可有你我师兄弟哭的时候。”
“说到底,老天师到底在想着什么?”
“两位师兄,你们说,会不会就是事关南天门?”
“南天门是一道门户,连同上界与各界的门户。”
“拜月教背后的神明,可能还是下不来,拜月教那群人再吹嘘,也仅仅是显露了几分神迹而已。”
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清烛猛然恍然大悟,眼角的余光扫过,发现张福德和张福善来定位道人的表情却并不那么的动容,张清烛的心底立马就有一个猜测:可能两位道人的心中也早已注意到了这个关节,只是并不轻易说出口,因为毕竟事涉龙虎山的老天师。
可张寿鹿道人就没有多大的忌讳,所思所想,没有多少顾忌就全部吐露而出,不考虑什么影响不影响的。
“拜月教的那三个原始月亮,想要通过龙虎山掌控的南天门从上界降临下界?”
“如果是那样的话,龙虎山确实是十分重要。”
“可是,还是那句话,龙虎山怎么确保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在事后过河拆桥呢?”
“龙虎山有这样的依仗,能令神明都要顾忌?”
“我不怎么相信。”
张寿鹿还是不相信张福德口中的对于龙虎山所谓深厚底蕴的自信和迷信。
“呵呵……”
“寿鹿师弟,你平时是最为在意龙虎山的名头的,很在意龙虎山的传承久远,不是不时在言语之中,对山外那些族群有些挤对吗?”
“态度上,总是免不了夹杂着鄙夷。”
“就连剑先师弟,也受不了你这个态度。”
“现在,你却是对龙虎山没有信心的人。”
张寿鹿狐疑,脸上一时阴晴不定,问道:
“福德师兄,你好像,真的很有自信,不像是单纯的乐观和对龙虎山的盲目信仰,龙虎山上,此时有对付得了神灵的力量”
“你不会说是老天师本人吧?”
“贫道绝对不信。”
张福德道人还是摇头,渐而在脸上掀起灿烂却诡异的笑容,神秘兮兮地说道:
“那你就当贫道是指老天师本人吧,方正,贫道对龙虎山很有信心,也对龙虎山老天师本人很有信心,他不是那样不知分寸而狂妄自大的人。”
“龙虎山可以对抗得了任何与龙虎山对敌的力量。”
张寿鹿还是那副表情,并不怎么相信,但是看张福德道人的表现也不像是打肿脸强自硬撑着,也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晰了他这个态度,自己将信将疑了。
可是随即还是补充了一句:
“除了赵方天?”
张福德道人的脸上随着话音落下而垮下来了,但也很快恢复过来,脸上神色一正,说道:
“除了赵方天!”
“也就只有赵方天!”
嗯,除了赵方天之外,即便是天上的神灵,龙虎山都不惧怕,与之打交道,并不怕最后的结局是与虎谋皮。
龙虎山在现在的这个时代,竟然并不惧怕与神灵为敌?
龙虎山哪来的依仗?
龙虎山哪来的底气?
这不仅是张寿鹿的巨大的疑问,也是张清烛心中不大不小的疑问,虽然他曾经跟张福德道人和镇宅兽相处的那一段时间里,谈论过龙虎山所谓的惊天之谜,嗯,镇宅兽口中的所谓惊天大秘,欺天的胆量。
但是,即便是龙虎山有天师这样可以施展神技和神通的道人,但充其量也就天师一人而已,如果再放宽一点,将修习了心五气三天正雷的道人计算在内,也就再多加了醉道人等有限的几个会施展神技的道人,这还是充分乐观的考量,实质上,张清烛觉得,除了醉道人这样天资卓绝的道人,优秀到可以让龙虎山天师打破封号道人不得继承龙虎山天师之位的传统或者说规矩,可以说醉道人这样的,是非常不简单,是十分罕见的。
只有像醉道人这样的超凡卓绝的道人才有可能是除了龙虎山天师之外,可能,是可能,可能是第二个能够施展神技的道人,像其他修习了心五气三天正雷的道人,比如像张福德和张福善师兄弟的师父张柏前道人,张清烛估计们很可能是没有多大的希望的。
再者说,龙虎山上修习心五气三天正雷的道人,本来就不多,准确地说,很少,就连张福德道人这样有天资的道人,同样也在心中存有一丝为难情绪而最终选择了三天正雷,当然,张福德道人的选择主要是其他方面的考量,但是三天正雷的艰难,也是不可忽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