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道者的悲歌,在这个时代奏响,一尊又一尊无上强者赴死,用他们的生命谱写超脱的乐章!
到了最后,红毛始祖环顾一圈,发现能上得台面的人物竟都死的差不多了!
苟在幕后的道尊被拽了回来,万世沉沦的终帝舍身一击,更早些如长恒、有,也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当世,还活蹦乱跳,并且沾染超世之光的生灵,就只剩下了他!
“唔,是时候该结束我罪恶的一生了。”
红毛始祖微笑,“曾经的我,也算是双手沾满血腥,血债累累,哪怕能改头换面,以人皇的姿态重新包装上市,愚弄众生,欺骗世人……但是,何必呢?”
“叩问本心,就那众生,值得我委屈自己?”
“大不了,也不过是血债血偿。”
“我倒是无惧清算……只是,功过是非,最大的黑锅总不能我来背,冤有头,债有主,讨债请找铜棺主……”
“我为高原立过功,我为诡异流过血,我也仅仅是一个打工的,怎么能背最大的锅呢?”
“我要做污点证人!我要将功赎罪!”
红毛始祖轻语,作为硕果仅存的始祖,他如今的话在诡异一族中具有一锤定音的效果。
毕竟,那些背后有人、能狙击他的始祖都嘎了,一个不剩,在这一场魔……邪祖掀起的浩劫中团灭了!
事实证明,只要能活,只要能熬,再是平平无奇,都能混成泰斗!
他迈步,一步就到了诸世间的某一个角落,在那里是诡异一族残存生灵苟延残喘的地方,以红毛一脉占据压倒性的比例。
红毛始祖降临于此,看着这些族人子民,微微一笑,抬手一招,每个不祥生灵都面露痛苦。
在他们的体内,渗透到骨子里、早已不分彼此的诡异本源竟在剥离,如万川归海,汇聚到红毛始祖那里!
于猩红的光芒中,曾经挣脱出了诡异不祥束缚的始祖竟然在回归!
昔日,红毛始祖舍生忘死,才从高原意识潜在的掌控下跳出去,而今他又跳回来了。
不过,时过境迁,很多情况都不一样了。
真正的高原意识被人抓走,后继的邪祖举世皆敌,这可以让他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比如说,呈堂证供!
轰隆!
一面古拙沧桑的石碑缓缓浮现,在上面有无数的画面在交织,在显化,其中一面书写了整个当世的悲欢离合,荡气回肠,另一面则是一尊究极恐怖的身影烙印,威压亘古长空!
“人死了,要有棺,要有墓,要有碑,盖棺定论。”
“这个世间,这个时代死去了,也要有棺,有墓,有碑,盖棺定论。”
重新诡异化的红毛始祖轻语,他曾走出一条祭碑的路,承载了整个当世无尽岁月青史可歌可泣的过往,为万古人杰立碑,作传。
现在,他要为整个世间立碑,以……他的性命!
他将如实的记录下邪祖罪孽滔天的画面,记录下举世破灭的画面……至于其中的是非功过,就由后人来评说!
他相信,后人一定能有一个公正客观的评价,毕竟众所周知,视频是不能P的。
再说了,一个始祖,为邪祖“歌功颂德”,怎么会假呢?
“传承邪祖精神,继承邪祖遗志……”
红毛始祖轻笑,“如此,我的使命便算完成了。”
“我这一根如今诡异不祥中最亮眼的柴火,也该到了彻底焚烧的时候了……”
“大空之火已出,古宙之焰已现,曾经于冥冥中回响世间的谶言已经被验证了部分,我诡异生灵自当顺天应命,完成源头之祖的遗志……”
“伐阴与阳二柴?正好,都是现成的。”
红毛始祖转身离去,他夺走了残存诡异生灵所有的不祥力量,汇聚于身,与此同时,在他手中,有形同琥珀的晶石在破碎,一个“少女”睫毛微微颤动,似要从睡梦中醒来!
“一切因‘祭’而始,最后也当因‘祭’而终……”
红毛始祖轻语,他登上了一座祭坛,是诡异一族无数次大祭的圣地!
只是在过去,都是诡异一族做主祭者,世间众生为祭品。
而今,始祖以己身为祭品,连带着一尊光明神圣的祭道者!
“咔嚓!”
晶石破碎,曾经被诸多霸主群起而攻、蜂拥而上生生封印的花粉帝再现世间!
她大梦初醒,还保持着最后血战时的抗争与不屈,刚一解封,便要杀伐万古,粉碎长空。
不过,与她对峙的是红毛始祖,他得到了太多来自“兄长”们的馈赠,早已在祭道的领域走出了太远,有超世之光演化,不是花粉帝一时间能奈何的。
全盛的花粉帝都不行,何况是如今的花粉帝?
“诸世怎么了?”
花粉帝语气颤栗,她起手便是大召唤术,要让世间沉淀的花粉粒子再一次升腾、绽放,可这一次响应的花粉粒子太少了!
红毛始祖只手横推,便将她镇压回原地,“不用白费力气了!”
“青史被毁,诸世破灭,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无上的邪祖毁天灭地,连当世都要被磨灭、葬下,归于虚无永寂,何况是那些记录在历史中的英雄豪杰?”
“所以,接受你我的命运吧,化作古今诸世最强大的两根柴火,去为这个时代殉葬,让一切自高原而始,最终也因高原而终……”
红毛始祖微笑着,有大空之火、古宙之焰,自虚无中坠落,将整个祭坛都点燃,将他与花粉帝都点燃!
“……”
花粉帝眸光幻灭间,她知晓了种种已发生的事情,她很难接受,很难理解,在她又双扑街之后,才过去了多长时间?整个世间就走到了这样无可挽回的地步!
一个邪祖,横空出世,当世都要被葬下了!
到头来,她这朵出身高原的小花花,要与骨灰通灵诡异一族的最强始祖一起化作薪柴,去焚烧!
轰!
她气息爆发,将古往今来都破灭了,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过,红毛始祖老神在在,只用了一句话就把她劝着坐了下来。
“小花花啊,你也不想你妹妹……”
他很熟练,也不知道用这样的技巧胁迫他人多少次了,张口就来。
晓之以情后,他又动之以理,“这个时代,已经没救了,不若放眼未来,或许,那就是一个没有诡异,没有不祥的新时代呢?”
“帮你的主人把骨灰烧干净,这是他的遗愿,我想你也是会配合的吧?”
花粉帝冷眼看着红毛始祖,终究是没有做什么动作,任由火光淹没了他们,焚烧各自代表的最纯粹的神圣与诡异的薪柴!
轰隆!
火光盛烈,被无始大帝与终帝落幕一击,推动到前所未有地步的大空之火、古宙之焰,这一刻更加璀璨了,过去不曾有,未来也很难再现!
在烈焰中,邪祖嘶吼,他整个人都被烧透了,七窍中喷出火光,在熊熊烈火中身形黯淡,似要消散!
轮回的伟力沸腾,全面爆发……但是,道尊撞过来了,这位古老的霸主浓缩了自己一切的精粹,在这里释放!
他与轮回的力量纠缠在一起,放弃所有的防御,在最桀骜的长啸中搏杀,舍生忘死!
他将自己开创的“道”彻底绽放,一个模糊的、浩大的世间在缓缓展开,怼入轮回!
邪祖磨灭他?要让他坠入轮回?
他求之不得!
轰!
在无与伦比的光芒中,道尊像是最锋利的神兵,贯穿了邪祖,他的道,他的法,他的生命,他的璀璨,他的绚烂……他的一切的一切,都在当世最恐怖的漩涡――邪祖中贯穿而过!
当他贯穿过去,站在邪祖的背后,整个人凝滞了,静止不动。
他的道,他的法,他的生命,似乎都消逝了,在邪祖那里被留下。
最终,跨越过来的,只剩下了一个空壳。
虽然是空壳,但道尊的表情很奇怪――满足、喜悦、畅快、欢愉……但最终,这些表情又都变了,变成了吃惊,变成了愤怒!
他微微张开嘴,似乎就要吐出何等“优雅”的词汇,绞尽脑汁,倾尽毕生的学识,向一个仿佛站在他身前的存在宣泄。
可惜,人们听不到了。
只因为在那大空之火、古宙之焰焚灭一切,让虚无都扭曲幻灭的热浪中,道尊在……消散!
当他消散的那一瞬间,震天的咆哮传来,属于邪祖!
他的身形,猛的黯淡下去了,几乎消失!
他太难了。
即使他走出了余烬之路,生猛而又强势的站在了世间最巅峰,可以称无敌,道不败了。
可是,没有等他享受荣耀,就被一尊又一尊强者舍生忘死的要将他拽下神坛!
有人演化“始终”,有人化身阴阳二柴,更有人以性命相搏,破灭轮回!
针对!
最极致的针对!
世间英杰如过江之鲫,当面对无上强敌,亦能用自己的智慧绽放光芒!
阴阳二柴、大空之火、古宙之焰、轮回之路……
有一个生灵,走过地府轮回路,自言天难葬者,要伐阴阳二柴,引大空之火,纳古宙之焰,才能焚他……于是,这些东西就都来了,全都应验!
不过,看的出来,这个生灵的成就是如何惊世。
纵然这般惨烈,一尊又一尊祭道中的无上巨头,半个身子闯入了超脱领域的逆天存在,拼掉性命不要,也未能真正将之印记彻底磨灭,还有残留!
在这些残留中,可怕的伟力沸腾,似乎要死灰复燃,对抗终极火焰的焚烧。
“还不够吗?是缺了什么?还有残留?”
一尊女帝幽幽轻语,莫名的光芒从她体内照射而出。
她若有所思,忽然有所得,于是迈步,一步之间似乎将整个世间都踏在了脚下,将两个生灵堵住。
“两位道友,不若与我一同上路,为那一把火添薪加柴,也还这世间一个朗朗乾坤。”
这尊女帝站在两道岁月沧桑的生灵面前,对他们发出了死亡的邀请。
这两尊生灵哑然,他们先是沉默,而后才低语,“吞天道友,你太看得起我和屠夫了……”
“我们两个,虽然曾经很厉害,但如今……落魄了啊!”
“想当柴火去烧,怕是都没有资格哩!”
“是啊是啊!”一旁,魁梧雄壮的屠夫连连点头,“我和这老鬼,就算加在一起,又能顶什么大用呢?”
“我们不过是区区仙帝罢了!”
“是吗?”女帝平静道,“我怎么不太相信?”
“看着无始道友一个华丽转身,一尊始祖舍身成就于他,立刻便是天翻地覆……此前,他也是落魄的一员来着。”
“我们怎么能跟他比?!”屠夫情真意切,“在我们那时,就数终帝这家伙最难缠,把控岁月,后手一道又一道的……这样的人,一朝翻身,逆天而上,一点都不用奇怪。”
“而我们……这么弱小、可怜、又无助,早已成为了版本弃子,霸主耻辱,不能跟他比啊!”
“或许是这样吧。”女帝抬手,一枚指环浮现,倏然一变,化作仙剑,又一变,成了一张面具,“不过,作为最初十祖的前身,如今有八位霸主退场,就剩两位,岂不孤单?”
女帝目光雪亮,“没有了那八位,还有谁能制衡你们两位?”
“毕竟,你们二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女帝悠悠道,“一个杀人,一个埋尸……我看二位的谋划很可怕啊。”
她轻语着。
“哦?你发现了什么?”屠夫忽然变得好奇起来,“会这么认为。”
“一些事情,除非不做,否则,总会有些蛛丝马迹留下。”女帝淡漠道。
“二位徘徊在九龙拉棺所在的界海,无数年不曾离去,彼时荒天帝还未崛起,只有一尊半死不活的尸骸仙帝自我束缚,四尊不知天高地厚的黑暗道祖沉迷收割。”
“两位再怎么样,都是仙帝之姿,区区一些跳梁小丑,怎么能挡住两位呢?”
女帝眸光幽幽,“我矢志复活兄长,恰好因此多有关注相似之花,自魔祖那里所知,我的兄长其实很特殊,古今多有同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