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正文卷第一千三百四十五章目标远大九阿哥给两人搭上线,就不操心了,跟高斌招呼一句,让他陪客,就回正院了。
高斌应声,跟安七站起来恭送。
高斌晓得九阿哥脾气秉性,在皇子府这里也熟,行事自在。
安七却有些发懵。
这不是当直接打发他们走么?
高斌并不是九皇子府下包衣人口,也不是九阿哥打小的哈哈珠子,结果竟然这样有体面。
只听说奴才为主子操心筹划的,没见过主子为奴才费心安排的。
外头到底是谁在造谣?
茶馆里大家提及的九爷,跟他今天见到的九爷仿若两人。
高斌跟安七重新坐了,道:“刚才九爷说咱们同庚,安兄生日几月份的,可有字?”
都是年轻人,九阿哥离开,高斌说话也多了自在。
安七道:“小人正月里生人,我们大人赐字仪周。”
高斌点头道:“那称一声仪周兄正合适,我是五月生的,家父年前也给我选了个字,叫右文。”
安七竟然有些恍惚,不知该怎么应对。
高斌跟九阿哥真是一脉相传的真诚,似乎坐在他们对面的自己,不是户下人,也不是商贾,只是寻常人似的。
安七道:“不敢,不敢。”
高斌摆手道:“仪周兄是香河的大地主,往后也算是地方父老了,咱们打交道的时候还多着……”
高斌本就是伶俐人,这几年也历练出来。
反正两人离开皇子府时,安七已经换了称呼,两人直接奔百味居吃酒去了……
*
正房,书房。
九阿哥正指着地球仪,跟舒舒道:“爷对高丽倒是有几分好奇,不过弹丸之地,从隋唐开始就不安生,八旗入关之前,曾出兵朝鲜,直接打到都城,国王带了文武百官逃窜,要不是太宗皇帝勒令阿敏早日收兵,那就是灭国之战。”
舒舒也看向这里。
关于这一段历史,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八旗有灭国之力,本不必轻易议和,可是因皇太极担心阿敏孤悬在外,割地为王,才催促八旗撤军。
现在说这个都晚了。
舒舒道:“朝鲜自古以来就有商船到江南,没想到安七小小年纪,能将商道握在手中。”
九阿哥道:“狐假虎威罢了,高丽小国,听说百姓贫困,地方还小,不及咱们大清半个省大……”
说到这里,他带了嫌弃,提了高丽的各种特产,道:“除了高丽参还凑合,其他的算了,比不上咱们的。”
舒舒只晓得高丽纸,京城有用这个做窗户纸的,比寻常的窗户纸坚韧结实些,不过因不是不可替代,所以是中档,价格也只是寻常。
*
到了次日,九阿哥没有去衙门,而是带着舒舒去都统府。
昨天打发人传信去了,再三说明不让接,今天他们就自己过来了。
不过齐锡跟福松、珠亮、小三、小四都在家,只有小五在学堂中。
等马车到时,舒舒跟九阿哥也没等人出来迎,就直接进去了。
正好家里人得了消息,迎出来。
舒舒挎着觉罗氏的胳膊,笑道:“福松家来了,额涅这回该放心了。”
觉罗氏道:“福松稳重,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舒舒笑。
这是嘴硬了。
福松半年没回来,额涅清减了十来斤,不担心才怪。
不过瘦些好,省得添老人病。
到了正房,九阿哥就跟岳父与诸小舅子去了西次间。
舒舒则是跟着觉罗氏,母女两个到东次间说话。
将丫头打发下去了,觉罗氏才低声道:“这年后皇家的事情就没消停过,外头说什么的都有,牵扯不到你们吧?”
毓庆宫不用说了,殇了个皇长孙。
直郡王府上的马车惊了,听说独苗也伤了。
三贝勒府父子两个都伤了。
八贝子……升回到八贝勒了,可是也在养伤。
皇上的儿子中,大婚了九个,这就牵扯进去四家。
觉罗氏跟齐锡得了消息,辗转反复的,都不安生。
偏生福松前阵子在痘所,不在皇子府听差,也没法子打听去。
也就是舒舒跟九阿哥今天过来了,否则觉罗氏也要找由子过去一趟。
眼见着觉罗氏担心,舒舒就将能说的说了。
如十四阿哥的生日小宴以及后续变故,还有前几日圣驾回銮时皇孙马车事故。
觉罗氏听了个齐全,其中确实没有九皇子府的事,这才放下心来。
不过这事情往回捋一捋,她发现祸根竟然是毓庆宫缺了一份生辰礼。
觉罗氏就跟舒舒道:“瞧瞧,这就是前车之鉴,人情走礼,宁可多送,不能少送,不能短了体面,结了仇怨。”
舒舒道:“换了其他阿哥,再没有这样祸事,十四阿哥行事不大妥当,我嘱咐九爷了,往后敬而远之。”
觉罗氏则是想到毓庆宫。
早先三个皇孙,现在一死一废。
她拧着眉头道:“大二房的两个丫头留牌子了,多半是要指给毓庆宫的。”
舒舒想起这个也烦。
按照历史上的,噶礼还要风光十几年,在山西巡抚任上十年,敛财数十万两,被弹劾之后保全己身,后来还任两江总督。
爬的越高,跌的也越重。
噶礼后头问罪处死后董鄂家也日落西山,失了最后的荣光。
如今历史有了细微变化,噶礼这个康熙心腹,从隐藏的“太子党”成了明面上的太子党。
不会像历史上荣耀的那么久,可是下场不会比那个好多少。
“这个拦不下,皇上向来怜弱,除了担心东宫子嗣,说不得也见太子没有人使唤,借着选秀,故意将噶礼推到太子跟前……”
舒舒说着,小声道:“额涅,要不想法子揭开噶礼那个养子的身份,让皇上晓得噶礼早就暗地里投太子了?”
觉罗氏听了,摇头道:“不妥当,亲亲相隐,咱们这样的身份,跟他是堂亲,出手揭开此事,像是家族倾轧的小人行径,叫皇上怎么看?”
舒舒道:“可是他一心要当董鄂一族的当家人,真要是毓庆宫有了董鄂家的外孙,那还不知猖獗成什么样。”
觉罗氏道:“只要你们稳住,就与咱们家不相干,太子那里,只恭敬着,不必亲近。”
舒舒道:“您放心吧,九爷跟太子差着岁数,本就不熟,这几年还叽各了两回,亲近不起来……”
*
西次间里,齐锡不好问及皇家阴私,就跟九阿哥问起金依仁这个新总管。
九阿哥道:“是个能干的,眼下内务府的琐事,就都是处置了,我这也得了闲,不用见天点卯。”
齐锡不晓得江南变故,只当金依仁跟曹寅、李煦一样,都是皇上心腹臣子。
他不免担心九阿哥的处境。
要是对方能力出众,完全能取代九阿哥,那九阿哥在内务府不是成了摆设?
早年内务府的总管换的可没有这么频繁,十年八年不换人都有的。
如今却是走马灯似的。
齐锡就斟酌着跟九阿哥道:“其他皇子成年后,六部跟九卿衙门轮班行走学差事,九爷这里,皇上可有其他安排?”
九阿哥摇头道:“没说,不过我之前跟汗阿玛提过,不想离了内务府,内务府省心。”
齐锡也盼着九阿哥省心。
可是皇上既提了新总管上来,那就是觉得九阿哥不省心。
要是爵位封了,沉寂也就沉寂了。
现在爵位还没有封,齐锡就很担心九阿哥吃亏。
九阿哥吃亏,就是舒舒吃亏,就是外孙吃亏。
事缓则圆,如今一惊一乍的瞎出主意也不好。
齐锡就放下此事,打算好好打听打听再说。
到了福松这里,心里数着九阿哥的功劳,攒下了好几件了。
只是皇上不单封爵,一拨皇子一起封的话,估摸还是要等十四阿哥成丁。
那就是四十二年,也是皇上五旬大寿。
瞧着九阿哥跟姐姐的意思,并不着急正式封爵分八旗人口。
福松心里转了一圈,似乎明白两人的用意……
*
用了午饭,夫妻两个就回府了。
等到下午小憩起来,舒舒就叫白果取了走礼的册子。
二月过生日的多。
八阿哥二月初十,大阿哥二月十四,三阿哥二月二十。
现下,八阿哥的寿礼该叫人送了。
都有成例在。
九阿哥中午陪着岳父喝了两盅,状态微醺,小憩起来也有些迷瞪,凑过来,看了眼道:“好好的,瞧这个做什么?”
舒舒道:“以后每个月月初我对一遍,省得有遗漏的,失了礼。”
九阿哥道:“交代下去就是了,操这个心做什么?”
舒舒道:“怕不小心得罪人,轻慢了不好。”
她想小椿跟核桃了。
白果年岁小,历练少,听吩咐还罢,却不能像小椿跟核桃似的独当一面。
可惜的是,小椿如今有了身子养胎中,核桃明天也要跟着高斌去香河了。
九阿哥道:“像老十四那样的也少见,平日里净耍小聪明,该动脑子的时候不动脑子,他只要想想也当明白这少了寿礼,指定有其他缘故,太子爷虽傲慢,可平日里行事也不会这样疏漏。”
舒舒道:“阴错阳差,可惜没有后悔药。”
嫁进皇家三年,这些皇子们也从纸片人,有了鲜活的印象。
舒舒对十四阿哥的印象一直不大好,不如其他人实诚,跟八阿哥的虚伪还不一样。
十四阿哥是用直爽遮掩的那种虚,外热内冷的性子。
夫妻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到了申初。
高斌带着核桃来了。
夫妻两个本打算上午来请安,因舒舒跟九阿哥要回都统府,就改成了下午。
核桃已经上头,顶着编发的发髻,上头插了两个双喜双福字金簪,正是舒舒给核桃预备的嫁妆之一。
“请福晋安……”核桃福礼道。
舒舒叫白果扶了,打趣道:“往后,我是不是要叫高奶奶了?”
核桃亦是笑,道:“奴才盼着,哪天成了恭人、淑人,出去行走,不丢福晋的体面。”
舒舒叫她坐了,道:“目标定小了,我盼着你成夫人呢,到时候我这里摆酒宴客,你来做陪客。”
到时候要是生出个天仙美人来,说不得还能做亲。
核桃大大方方道:“那奴才定好好督促我们二爷,让他努力当差,早日升上去。”
主仆两人投契,相处的时间并不长,比不得小椿她们那一拨。
可是舒舒比较喜欢核桃的要强与坚韧,核桃除了将舒舒当成主子,也当成了老师似的,乐意听她的教导,效她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