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对自己的儿女,先生如此区别对待,那也很伤人的。周澜一脸被伤害了的表情。
先生都不搭理弟子:“有这个功夫,你还是去好好谋划前程吧,你已经出师了,以后少过来打扰先生我教学。”
周澜就没想到先生能说出来这样的话。教学什么呀,先生就是带着两个孩子玩。
常乐都说,先生教导圆圆同姜姜多有懈怠,大多都是他这个舅舅看不过去,带着孩子们学习的。
周澜:“先生您是不是觉得孩子们读书还太小了。”
先生说的很中肯:“资质不差,到底不是常乐,以后读书时间多着呢。再则,常乐这样读书速度太快了,让圆圆同姜姜分分心挺好的。”
周澜:“弟子就知道,先生有自己的打算,不过真的差很多吗?”毕竟是当爹的,想听到别人夸孩子。
先生扫一眼大弟子:“比你强,你有什么好挑剔的,你但凡少带着他们出去乱跑,进步总是能看到的。”
周澜:“您这就有点不讲道理,您可以放手不管,带着孩子们玩,为什么弟子不可以?”
先生对着周澜,说的那个理所当然:“我是先生。”然后就把出师的大弟子扫地出门了。
周澜没敢同先生甩袖子,可到底还是不服气的,背地里同姜常喜说道:“我还是孩子们的爹呢。”
姜常喜就没想过顺着这个话题下去,不然肯定夫妻情分都要掰,我还是孩子的娘呢,结果呢,被找家长了。
所以你是孩子们的爹,有什么可骄傲的,还有就是先生,您骄傲的时候,怎么不找家长呢,真的是有点不讲道理。
姜常喜索性避开这个话题:“你去齐府,外祖父有说什么吗?”
周澜:“没有,我就看看外祖父府上如何练武的,我觉得我还是差了点。真要是去那边的话,我怕是没有本事保护你们。”
人家周大人不光看,还是去认清自己的,你看没有那么飘了。不觉得自己文武双全了。
姜常喜:“周大人你要这么想,至少那边还有舅舅们能护着我们呢,到了别处可未见得有能护着我们的舅舅。”
周大人那边就笑,夫人安慰的还是很到位的:“让我想想。”
走出去是必然的,去哪可以慢慢筹谋。不过有去边郡这个最差的地方托底,以后去哪都是惊喜。
江南那块有人争,周澜倒也不是争不过,不过听了常喜的话之后,他悄悄的上心了。
那地方虽然富裕,可真的有危险,至少不是现在的周澜能撼动的,过去的话,除非同流合污,否则很难全身而退的。
没有足够强的本事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情况下,周澜那是不打算下场,当炮灰的。
周澜甚至想过回保定府,可显然夫人从来没有把保定府考虑在内。自家常喜竟然是个心野的,至少比自己野。
周澜私下琢磨着,自家夫人大概是想要出去走走,去个新的地方见识的。所以这个地方,人家周大人很挑的。
结果没等周大人如何筹谋,上面的委任直接下来了。而且只有周澜一个人的。
这个就有点匪夷所思了,他好像比别人也没有特殊到这份上。
见到如此结果,周澜又学到了一个知识,那就是人算不如天算,任你百般筹谋,挡不住突如其来的惊喜。
还有就是,人要有理想,不能光往最坏的地方想,一不小心梦想成真了,不太好消化。
老翰林同上官都一脸的对不起周澜模样:“当真是没想到,竟然是这样,不过周大人你莫要心慌,但凡有机会,咱们都会努力帮你调动的。”
老翰林们是真的觉得周澜有才华,有本事,一个文官去边郡那样的地方屈才。关键是他做什么呀?
简直是胡闹,有耿直的老翰林都要去吏部找人说道说道了。可见周澜在翰林这块的人缘混的很不错。
周澜倒是接受的平静,至少面上平静:“诸位大人严重了,保家卫国,大丈夫所为。分内之事。能去边郡,周澜心之所向。”不然能怎么说。
心里再怎么震惊,面上也得绷住了,这也是他在翰林院学会的本事。
老翰林们:“本来周大人留任翰林院,是没有争议的事情,若是按着以往的惯例,上面的委任,都该来翰林院争取意见的,这次直接委派,实在是出乎意料。”
以往的惯例,老翰林们同周澜分析的清楚,言外之意,你这是意料之外,同往常都不一样。
也是为了让周大人心里有数的。
周澜听了一会,就明白了,这事同这样的能力,不然也不至于同钱侍读斗的两败俱伤。
具体如何,还是要打听清楚的,他一家老小的平安,不容忽视。
老翰林们走了,上官同周澜才说了两句:“让周大人去边郡,也是相信周大人的能力,边郡最近不太平,郡守同边军那边不能同心协力。若是往常倒也罢了,可边郡不稳,还内斗,这绝不能容忍。”
周澜想到齐老大人,就明白为何让自己去边郡,还如此急迫的下来调令了。这倒是不用他去打听了。
周澜对着上官抱拳:“多谢大人提醒,至少下官心里踏实多了。”
上面是觉得自己身份合适,有这层关系,能同边军们协调一些。
跟着人家周澜就开始谦虚:“下官明白,只是外祖父年岁以大,早就没什么作为了,舅舅们在边郡,威望,战功俱都平常,周澜怕让诸位大人失望。”
这话也就是不明白形式的人听听。边郡那地方,可不是官高位重,就能立足的,比如上一任郡守。
齐府老大人虽然退下来了,可人家儿子多,孙子多,下属多。在边郡那地方,不显山不漏水的,人脉铺开了,那是妥妥的地头蛇。
这种事情,这种时候,吏部能找到周大人这样身份的人过去做郡守,那也是挖空了心思的。
当然了若不是事情紧急,不容内部争斗,也不至于如此。所以周澜肩上的担子不轻,固然是信任,责任也重。相对来说,危险肯定也大。
一瞬间周澜就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