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周澜想了,这么严肃的场合,让我干嘛我就干嘛,多一眼都不看。
若是为了同付郎君对个眼神,把自己搭进去多冤枉呀。乖巧点没错。
没看到一路走来那些手持长枪的护卫吗。这就是让你听话点的下马威。光这阵仗,滥竽充数之辈,怕就吓的慌了。
不愧是能走到殿试这一步的,各个都是学问扎实,等着一展所长,让人赏识的。
还没见识到京城最高权利中心的富贵高端,先见识到了他的威严不容冒犯。
这样的地方,如何能不谨慎小心,而且要把今日记住一辈子。这条仕途不好走的。时刻谨记天家威严。
然后就是殿试,异常素净威严的地方。
周澜都没敢抬头看看上面端坐的天下至尊,还好看到试题,周澜就自动进入学习模式了,埋头答题,倒是专心致志的。能把外物都忘掉。
一直到把笔放下,试卷晒干。周澜才有功夫纠结,我要不要抬头看一眼,不然回去的时候夫人询问起来,我怎么回答呀。他自己是什么想法,根本没想过。
刚好鸣鞭之声响了,不用纠结了,交卷然后就可以退出去了。
起身的时候周澜不着痕迹的往上瞧,朦胧一片,心说看不看原来都一样。
一直到出了宫门,气氛才缓过来,徐小郎君过来询问周澜:“三姐夫你可是抬头看了。”
周澜感觉到后背都阴湿了,这事被皇家威严给激发出来的冷汗,摇摇头:“不敢乱看。”
徐小郎君:“好威严的地方,小弟到现在还腿脚发麻,站着发虚呢。能勉强落笔就不错了。”
周澜倒是不至于,不过冒犯威严什么的真的不敢。
跟着徐小郎君说道:“三姐夫别笑话我,后背的衣服都是湿哒哒的。”
这个估计大家都一样的,周澜:“咱们先回府,换衣服,怪不舒服的。估计大家都一样。”
然后连襟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松快的笑容,竟然都一样呢。
徐小郎君特别遗憾的说了一句:“可惜连鞭策咱们的圣训都是考官读的。”
遗憾没能听到圣训吗,周澜:“听闻殿试榜单出来之后,圣人会见咱们的,你还有机会。”
徐小郎君:“那怕是不容易了,圣人也不是各个都见的,小弟的成绩肯定不在能见的范围之内。”
说完嘿嘿笑了:“能走到这一步,小弟已经满足。有幸能迈进金銮殿,已经是小弟预料之外了。”
周澜:“不要妄自菲薄,以后的路还长。”
徐小郎君:“妄自菲薄同痴心妄想小弟还是分得清楚的。除非有奇迹。不然这鹿鸣宴,同小弟是无缘了。”
周澜这样淡定的人,都有点紧张,自己文章写的什么,险些想不起来呢。
李郎君同一群书生分开之后,过来周澜他们这边:“周贤弟,徐贤弟。”
周澜同徐小郎君一起行礼:“李兄。”
到了京城之后,李兄自己安顿了住处,身边的友人从来没有断了过。反倒是同周澜徐小郎君疏远了许多。
李郎君神采奕奕的:“看周贤弟的模样,定然是不错的。为兄预祝两位贤弟文章锦绣,一鸣惊人。”
这话说的,有点太高抬他们了,周澜:“能走到这一步,对于小弟来说,已经是意外之喜,怎么能不高兴呢,余下的不过是陪李兄这般的高才陪跑一趟而已。”
论捧人,周大爷的实力拿出来,绝对比李郎君显得真诚的多。
徐小郎君在边上就学到了,还是自家三姐夫说话让人舒服,显得真诚。
李郎君朗声而笑:“切莫如此,周贤弟不该如此谦虚。咱们同窗为兄那是真的看好贤弟。”
周澜不想说自己:“看李兄春风拂面,想来定然是文采斐然,非常顺利。”
李郎君:“就同贤弟说的一样,能够走到这一步,见识到京城最尊贵之处,为兄已经是惊喜连连,何况还能认识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友人,对于名次,为兄看开了。”
徐小郎君心说,但愿是真的才好,这么多的准进士,都是苦读过来的,谁人不是满腹才华,可状元只有一个,必然是有人春风得意,有人要失落的,大部分人都需要早点想开的。
周澜拱拱手:“李兄豁达。”
至于是不是真的豁达,这个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这时候谁都谦虚的很,没人说,状元就是我的,丢不起那个人。
让徐小郎君说,李兄这般,莫不如那个付郎君那样,赶紧往外走,找到保护伞把自己保护起来。
李兄这般同人寒暄,互相追捧,其实挺费心力的,尤其是现在,内衣还汗湿着呢,若是因此风寒了,就不好了。
不过对于李兄这份交朋友的能力,徐小郎君也满佩服的,他们一起到的京都,如今李郎君同这科的进士们大半都已经混熟了。
相比之下,他同三姐夫就显的有些不善交际,他们还不认识几个人呢。
李郎君:“对了,会试,殿试都已经结束,贤弟也不用在府上苦读了,为兄为你介绍诸位同科认识可好。”
周澜考虑了一下才开口:“多学李兄成全,不过内人才怀上,最近几日胃口差的很,小弟惦记他们母子的状况,怕是要辜负李兄一番心意。”
徐小郎君见风使舵:“多谢李兄,小弟打扰三姐夫多日,多承三姐姐照看,内院之事我虽然帮衬不上多少,不过好歹能跟在三姐夫身边打个小手,听个招呼。”
成吧,这两个人就是不愿意走动,李郎君如何不明白呀:“听我一句,这里不是保定府了,京城硕大的地方,不会有保定府那等算计的。他日鹿鸣宴,总不能谁都不是认识。”
周澜笑笑:“不是有李兄吗,到时候陪在李兄身侧,还怕没有友人。”
李郎君高兴:“那是自然,到时候为兄为二位贤弟引荐,多认识一些同科。”
周澜同徐小郎君拱手:“如此拜托李兄了。”动作行云流水就同商量好的一样整齐。
连襟之间能相处成这样,心思都想通了,也怪让李郎君羡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