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挝巴色,蓝鲸基地。
还是那片古老的建筑群里。
江洋站在地图面前时而沉思,时而揉眉,似乎在考虑着非常复杂的问题。
办公室内就他一个人。
这几天以来,他几乎很少跟人接触。
只是一个人呆在房间里,除非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他,否则根本不许别人进入这个房间。
桌子上,是李燕从泰国清理过来的公司账单。
截止日前位置,东南亚发展三个月来,总共烧掉资金近80亿,另外从花有道那里“周转”的100亿美金也已经全部列入了计划中。
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百多亿美金,投入到这个只有华夏省份大小的国家里,也仅仅是听了个响声而已。
黑洞。
这里像是一个无底的黑洞那样,尽管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巨额资金,转瞬就会被吸个彻底。
花钱太快了。
江洋很快反应过来,他遇到了两世为商最大的一次财务危机。
从眼前的局面来看,自己在跟当地正府合作的时候,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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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是答应他们进行分散性的投资和启动那些项目。
尤其是在基础建设上面。
机场、铁路、公路以及很多硬件服务设施,其中也包括大量的电力系统和网络工程。
百亿美金,听起来是一笔巨大的天文数字。
原本江洋也以为这些钱足够支撑个一年半载,最起码可以慢慢的让它们循环起来。
但江洋终究是低估了这些穷人。
与省办厅签订的那个协议上写的清清楚楚,由蓝鲸投资大大小小的项目共计173个。
写明了由蓝鲸提供投资并完成全部建设计划,20年期限后无论能否收回成本,蓝鲸只保留30%的股份。
但是江洋忽略了项目启动的规划和细节。
他们真的很聪明。
聪明在这笔钱进入国内的时候,并没有重点集中在一些项目上,而是一把洒在了173个项目上,全部开了个头。
总投资规划380亿。
如今加上花有道的那笔钱,也只有180亿左右,不到一半。
按照这种情况下去,恐怕不出两个月,所有的项目全部都要停掉。
已经没有钱了。
手上的现金只够勉强维持蓝鲸和黑鹰两个公司的基本运营,以及早就设计好为发展计划提供的资金需求。
上午的时候,江洋打电话给了察善,建议他把资金先集中投资在一些重点项目上。
攻克几个项目后,再循环去做另外一些项目。
但察善的回答让江洋心中一寒。
“江先生,你应该早点给我这个建议的。”
“我现在也察觉到了这样做有些问题。”
察善很是愧疚:“但现在事情已经发展成这样,我表示真的很抱歉。”
江洋没说什么。
察善继续问道:“江先生为什么会突然建议我们这么做,难道是因为资金方面出问题了吗?”
江洋沉默。
察善又道:“江先生,我们已经为这笔资金承担了很大的风险,美正府不止一次派代表跟我方谈过那些资金的事情。现在我们双方的合同已经签署好了,千万不能在资金上出现问题。”
“尤其是。”
察善稍作停顿,认真的道:“资金不够的问题。”
事已至此,江洋进退两难。
进,他要想办法尽快凑集近400亿美金的漏洞。
退,那么那些只做了三分之一或者一半的项目将全部搁浅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它们离20年期限越来越近。
若真的是那样,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做嫁衣。
别说等项目建设完成去盈利了,恐怕到20年后这些项目早就面目全非了。
他低估了穷人。
确切的说,他低估了穷人的正府。
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江洋在一周前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他第一次提出调整资金用途方向,而李燕给出去的资金计划和使用计划出现偏差的时候,江洋就已经发现了要出问题。
尽管他已经非常敏锐的察觉到了危险,但还是晚了。
正府与企业最大的差距是,正府集一国之智囊商策大事,而企业靠的则仅仅是那一两个人。
小国的正府亦是如此,防不胜防。
可想而知,商与国斗,其差距何其之大。
江洋反应过来了,明白了这个道理,但木已成舟。
一周来,他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尽一切办法去解开眼下的局面。
但至今都没有任何好的答案。
死棋。除非现在天降一笔横财,可以帮助他渡过难关。
而眼下国内的资金被套死,所有的现金被吸入了眼前这个黑洞里。
东南亚的步伐迈的太快,只顾着想尽快开花结果,奈何最关键的环节出了纰漏。
悔在他太信任了察善,太信任了这个所谓的正府。
他原以为察善会和他的心思一致,按照用最少的资金去撬动循环更多项目的方式去执行这次的战略合作。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察善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给他挖了一个坑。
这个坑对他们有百利无一害,但是却直接把江洋陷入绝境之中。
江洋之所以没想到,是因为他们如果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操作,那么无论对这个国家还是正府而言,都会有非常好的效果。而他们分散性的投资结果是,这样对他们的效果不如前者,但是会从侧面把江洋控制住,甚至有可能驱逐出去。
后者一旦奏效,那么江洋之前的百亿多资金就很有可能陷入僵局。
僵局的时间久了,是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的。
进攻性十足,没有丝毫掩饰。
江洋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这件事的变数竟然如此之大,变脸的速度会如此之快。
前不久还嘘寒问暖,毕恭毕敬。
下一秒,就要直接把自己置于死地。
过河拆桥都不足以形容这种嘴脸。
关键是,这种事情根本无法明说,也明说不了。
因为白纸黑字上写的清清楚楚,他是投资者,别人是合作者。
现在哪怕是说破个大天来,也是他江洋的资金跟不上了,与人家无关。
不占理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拿出去说的。
江洋靠在沙发上,钢笔用力的搓着眉心。
或许是用力的猛了,额头中央处通红一片。
一种莫名的烦躁在胸腔不断的徘徊,整个人周边有暴戾的气息在环绕。
窗外,特战员们依旧在训练。
江洋点燃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口。
敲门声突然响起。
祖胜东站在门口道:“老板,来客人了。”
江洋看了祖胜东一眼,抽着烟,想都没想直接道:“不见。”
祖胜东道:“是叶文静。”
江洋看着祖胜东两秒钟,随后微微一笑:“也不早点说,我好提前出去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