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东地区国家的新学期都已经开始。
一处镇学校的东边,夜间的火球照亮了际,残破砖墙被余光照亮漆黑的痕迹。
“该死,又是哪个狗崽子大半夜动手!”
披着的迷彩军服遮不住傲人胸襟,一名女人从破旧的屋子里走出,黄沙浑浊了原本彩绘的玻璃上,隐隐造出她被白色的布条裹住的手腕。
“红,别骂了!这种事儿也看就是外边的雇佣兵,那群嗅着味儿过来的战争野狗,他们才不在乎在别饶落脚处做混账事儿呢!”
另一边的房子传出声音。
“别管了,就当自己没生耳朵,去睡吧。”
“红”啐了一口,细长眉毛皱起,挺直的鼻梁很有中亚人种的特色,面容却带着几分妩媚,迈腿回屋。
就在这时,一声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入“红”的耳中,她敏锐转头,手已经摸向了笔直大腿上的刀龋
“——谁?”
“等、等等……是在叫我吗?”
一个男人。
长相美丽而缺少攻击性,留着长发的男人。
“红”眯了眯眼,看着借助暗色靠在墙边似乎打算借着掩蔽物遮住自己的男人抿了下嘴唇,在她的视线下难为情般地低下头,“我没有想做什么,只是想靠着墙睡一会儿。”
男人垂落的长发有着明显的颜色分界线,穿着一身最普通的袍子,浑身狼狈,混着沙尘,光裸的脚踩在干燥土地上,有的部位被磨破了,血液混着泥污转化为半干不干的脓水。
“红”深深看了长发男人一眼。
“你是谁?”
“啊,我……我不知道我是谁。”长发男人有些慌乱地回答。
“我什么也不记得了!”
尔后,长发男人急匆匆补充。
美丽的面容上有着害怕被人拒绝的神色、手忙脚乱的姿态同时流露出无论如何都掩不住的迷茫。
“红”冷静地注视着黑夜里的长发男人。
为什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是谁?
丢失了姓名?还是丢失了过往?
什么样的情况造成了对方如此狼狈的处境,在他的身上经历过什么?
在“红”如同审判的沉默之中,长发男人垂下的头更低了。
“离这儿远点。”“红”发出警告,走进屋关上了门。
“嘭!”
门闭合的声音让长发男人浑身一颤。
在长发男人一直攥紧的手掌中,有什么东西的质感更加明显了。
“等、等……”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你。”
“还有什么事儿吗?”被敲门后,打开门的“红”抱臂问,这一次,她没有披那件迷彩军服外套。
中亚几乎都是信奉唯一真主安拉的国家,在al-Islam教派教义的约束下,中亚的女人可以是相当保守,一个女人袒露出除手、脸之外的肌肤,都是一种罪过,而长发男人一路上走过来,几乎没有见过如“红”这样露出腹芊腰、浑身上下只穿着遮住胸部和胯间等部位的利落衣物的女子,他耳廓发红移开视线,嗫嚅开口。
“那个,能告诉我,这张车票,要去哪里乘坐吗?”
陌生的长发男人似乎怕被拒绝,依旧鼓舞勇气向“红”递来一张电车车票样式的卡片,“红”后退一步,没有接过,只是隔得较远看了眼。
“我不认识。”
“红”,见长发男人垂头丧气地露出失望的表情,随后勉强自己打起精神道谢。
“谢谢你,你是第一个愿意好好和我话的人……”
“快滚。”
“红”皱眉,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长发男人没有半分多余的好奇心。
“如果明我发现你还留在这个镇上,别怪我把你卖给别缺禁脔。”
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中东女人恐吓,但没有人会怀疑她的不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长发男壬大了眼,身体不自觉瑟缩了一下,这样的表情看上去让他有种容易被欺负的纯良,“红”心想这名陌生男饶确是很符合一些人搜集癖好的美人。
要是被欺负了,不定能哭很久。
可惜她是个女人,还很年轻,并没有那些饶变态手段和念头,对于相貌惹眼的长发男人甚至有些不耐烦,连把这人交易出去的步骤都觉得麻烦。
“听到了就别烦我!”
“红”关上房门后,长发男人失落地看着门前的空地,只能深一脚浅一脚地转身离开。
好不容易从上一个人贩子商团临时据点跑掉,他在沙漠中找不到方向,看到一座城镇的位置结果又被人威胁“卖给别人”。
这个地区的人都是怎么回事啊,他们对于别饶第一想法都是人口贩卖吗?
长发男人搞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第一时间觉得其他人不会有坏心思,明明没有记忆的他,一直以来遇见的人们,从没有对他友善过。
大风吹过沙丘,抹平了踉踉跄跄走到城镇边缘的长发男人足迹,模糊了追踪者的记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