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重生成了朱允炆
没有证据,无从申辩。
为了避免被人训斥,甚至是关了禁闭,不得自由,蔺芳自马踏湖回济宁城后并没有直接前往衙门,而是找薛大夫询问三花龙胆的事。
不巧的是,薛大夫出了门,直至傍晚才返回,又遇到农家孩子腹痛不止,忙碌到半夜,蔺芳才说上话。
薛大夫的观点与冉二爷一致,对于肝火过盛之人,不宜直接服下三花龙胆,一旦过量,很可能会导致人性情失控,行为失常。
为了自证清白,蔺芳请求薛大夫与自己一同前往衙门说清楚,薛大夫最初百般不愿,但架不住蔺芳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只好勉为其难来了。
郑刚见蔺芳回来,怒不可遏,喊道:“蔺芳,你可知犯了多大的罪!眼下衍圣公正在渡生死关,若出一点意外,你就等着朝廷问罪吧!”
蔺芳并不清楚问题的严重性,在他看来孔讷也就是落水,身体抱恙,修养几天就好了,将怀里的坛子摆在桌案上,行礼道:“大人,下官是无辜的,有人要害衍圣公,这便是证据。”
郑刚惊讶不已,蔺芳并不在府衙里面,他应该还不知道衍圣公中毒的事。
蔺芳解释清楚之后,道:“下官怀疑有人在茶棚中的茶水中下了三花龙胆,导致衍圣公行为异常,这才有了后续之事。若真如此,定有人对衍圣公用心歹毒,不可不防。”
“防?”
潘叔正瘫坐在椅子里,惊惶满面。
蔺芳的消息来得早一点还好,现在孔讷已经被下了瘖药、阳毒,还怎么防?
郑刚神色不定,从大夫与蔺芳的话语中可以确定一点,有人在针对孔讷,而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
一定是白莲教人干的!
郑刚咬牙切齿,目露凶光,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连这跺跺脚山东都要颤抖的衍圣公都敢害,那他日自己的下场呢?
这些人没有信义可言,没有是非可断,他们只有一个目的:
天下大乱,弥勒乃出!
“大人,不好了,衍圣公吐血了。”
下人匆匆通报。
蔺芳震惊不已,不就是喝了几口湖水,被人下点龙胆也不至于吐血吧?
郑刚、潘叔正连忙请薛大夫去看病。
薛大夫既然带了药箱,自然有所准备,但看到从床榻上跌落地上,浑身颤抖,癫疯不已的孔讷时还是吃了一惊,很难将眼前的“疯子”与衍圣公联系到一起。
“这是怎么回事?”
蔺芳见衍圣公胸口还染了血迹,嘴角的血时不时沁出,恐惧让身体紧绷着。
在下人的帮助下,控制住孔讷,可孔讷根本不安生,挣扎乱动,薛大夫没机会仔细瞧病,不得已又喊人上前,按住孔讷的脑袋,这才掰开口、眼看了看,又摸了摸脉象,瞧了瞧其脖子上的红斑,不安地起身问道:“衍圣公只是肝火旺盛,服下三花龙胆之后,便成了肝火汇阴。而跌落湖中,身发阴寒,按理说应内阴虚弱,缘何会成为阳盛阴绝?”
蔺芳连忙看向郑刚、潘叔正,这孔讷在短短时间里,先是阳盛阴衰,后是阴盛阴衰,这又变成了阳盛阴衰,人又不是打铁,烧红了放在水里一激,敲打敲打更好用,这是人啊。
郑刚咬牙道:“先前大夫开了药。”
“药方在哪里?”
薛大夫连忙问,待人拿来药方,又命人找来熬药的罐子,仔细对照之后发现方子并没有问题,也不会导致阳盛阴绝,这才对熬药的妇人问道:“你熬药的时候可有走开?”
妇人连忙保证道:“绝没有走开过,一切都是按大夫嘱托。”
蔺芳皱眉问道:“除了你,可还有人接触过汤药?”
妇人摇头,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倒是在我倒出汤药时,有一女子说奉了郑大人之命,前来催问汤药可好,但她有没有接触汤药,我,我也没看到。”
“女子?郑大人之命?”
蔺芳等人看向郑刚,郑刚冷着脸说道:“本官自任城而来,身边可曾带过一女子?这里是济宁府衙,若有女子,也应该问潘知州吧!”
潘叔正着急起来,这火怎么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没错,郑刚外出自然是不会带女人出来,可问题是,自己的家眷这下人都认识啊。
如果不是熟人,那能是谁?
外人潜入?
那问题严重了,衙门安防没做到位,潘叔正一样有责任……
郑刚看着着急的潘叔正,不等他申辩,就以命令的口吻说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薛大夫,你先行想办法治好衍圣公,潘知州,马上封锁衙门,找到那位女子!”
潘叔正知道,自己顶不顶黑锅,就要看这个女人还在不在衙门,先命人封锁府衙与周围街道,然后找人依妇人所言绘了画像,将所有人都喊出来找人。
一时之间,济宁府衙乱成一窝粥。
时至天明,潘叔正依旧没有找到神秘女子,他甚至一度怀疑是不是妇人自己下的毒,凭空捏造出来的人物,因为整个府衙里面,就没有人看到过所谓的妙龄、绝美女子。
孔公鑑终于赶到了济宁,顾不上疲惫,冲入府衙中,匆匆到了后院,看着病榻之上虚弱至极,不能言说的孔讷,放声大哭。
郑刚知道这件事已经闹大了,隐瞒是瞒不住了,只好将消息传给了孔家,同时报送布政使、按察使、都司衙门等,这才有了孔公鑑连夜奔赴。
“为什么会这样!”
孔公鑑悲愤至极,自己父亲出门时还意气风发,这才短短几日时间,就已经病入膏肓,性命垂危。
郑刚简单解释了一番,问题的关键就两个:第一,是蔺芳让衍圣公落水的。第二,是潘叔正没管好,导致有人下了毒。
潘叔正与蔺芳自然是愤怒不已,郑刚摆明了是想让两人背黑锅,牺牲两人以保全自己。可两人也是有苦说不出,虽然其中另有隐情。
孔公鑑瞪着发红的眼睛,站起来就想要质问两人,可在此时,门被突然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白衣青年,看似只有二十四五,脸庞清秀、俊逸,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掩盖不住其中的神采奕奕,嘴角虽未动,却总给人一种似笑非笑的诡异感觉。
“你是何人?”
潘叔正发怒了,自己这衙门不是菜市场,怎么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那些看守也是白痴,不说拦不住人,怎么通报都不通报一声!
青年甩开手中的折扇,纯白的绢布之上,只写了两个飞舞大字:
庞焕!
“是你?!”
潘叔正猛地一惊,后退两步。
郑刚微微皱眉,一时之间想不起此人什么来头,竟然连潘叔正这种官员都畏惧不已。
“郑大人,潘大人。”
庞焕轻轻拱手行礼,然后扫了一眼躺在床榻上的孔讷,道:“此间事,安全局接管了,无关人等,还请立刻离开这里。”
“安全局庞焕?啊,你是血手阎罗!”
郑刚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想起来,此人正是安全局在山东的最高负责人,千户庞焕。
此人曾坐镇济南,捣毁过七处白莲教的据点,每杀一人,必留一道血手印,落下一个血手阎罗的称号。济南城中,一些百姓甚至拿血手阎罗吓唬爱哭的孩子。
此人心思缜密,手段残忍,为人强势,但正因他的手段过人,才让现在的济南城再不见白莲教徒踪迹,甚至济南方圆百里之内,称得上是路不拾遗。
有一个如此人物坐镇,什么宵小之辈,白莲弥勒都不敢待在济南城。
现在这个血手阎罗竟然来到了济宁!
“庞焕,此事还轮不到安全局管吧?”
郑刚严肃地说道。
庞焕轻轻扇动折扇,自顾走向床边,道:“衍圣公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被人下毒,若他出了意外,郑大人,潘大人,你们认为自己头上的乌纱还能戴多久?”
“你……”
郑刚咬牙切齿,却无法反驳。
庞焕用冰冷的目光扫过众人,道:“可惜我还是高估了你们,在犯人没有找到之前,竟然打开城门,放民往来。呵,若我没有猜错,凶手怕早已离开济宁城!”
“一定要抓到凶手!”
孔公鑑握着拳头低沉地喊道。
庞焕瞥了一眼孔公鑑,看向郑刚,道:“这件事与白莲教有关,与更大的事有关,已经不是你们知府衙门可以过问的,一干事,一干人,没有安全局的命令,谁都不准离开,包括你郑大人!”
“你放肆!安全局可没有拘禁、抓人之权!”
郑刚愤怒。
自己好歹也是知府,兖州府最大的地方官,你一个小小的安全局千户也敢骑在我的头上?
庞焕坐在床榻上,翘起二郎腿,看着郑刚,缓缓说道:“哦,那你离开一个试试?”
郑刚甩袖就向外走去,刚到门口,刀出鞘的声音便响了出来,长刀拦路,挡住了郑刚。
“庞焕,你竟敢违背皇上亲自设下的规矩!本官定上书弹劾你!”
郑刚心头满是怒火。
庞焕要折扇插在腰间,将目光看向蔺芳,道:“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谁离开,谁死。安全局的规矩,我破一次,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