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代不像以前,我们都是受过教育的人,没有过去封建社会那么容易相信这些科学之外的东西,可这话从沈易的嘴里说出来,愣是让我有一刻恍惚。他见过?他怎么就见过了?我问:“什么意思?”沈易不说话,我又问:“那鬼长什么样?”他还是不说话,眼神很吓人,我像触电似的浑身一个机灵,扭头躲开了他的视线。略微一想,好像有一点明白他的意思,但又不全明白,便问他:“那你说这只鬼,是哪家养的?”沈易听我这样说,小幅度的点了点头,起身道:“官家。”“你是说警察?”“这不是件坏事。”沈易把口袋里鼓鼓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桌上,抱起胳膊说:“砚青山整体面积不小,而且山下一圈都是居民,这山上要善后很难处理干净。像枪弹毒品,万一有一样遗漏,都会产生很大的麻烦,特别是这个,如果被别有用心的人捡了去……”他手指在那东西上面敲了敲,“整个砚青山下会变成一个毒镇。”我看着那厚厚的一摞,裹了很多层纸和塑料袋,最外层用胶带缠了一圈又一圈,弄成个长方形。“这是?”“几种新型毒品的配方,造价很低,成瘾性强,真的做出来利润很大。”“这就是袁飞说的东西?他不是烧了吗?”我看着他把配方收起来,有一种过去抢过来把它毁掉的冲动,可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坐在床上没动。沈易说:“他烧的是原件,我当时拍了照片。”我知道毒品的危害有多大,以前住的地方,房东阿婆的孙子,才十九岁就吸毒,整个人皮包骨头。为了买毒品,他还打自己的父母要钱,去偷去抢,一次出现幻觉,差点把自己的爸爸砍死。最后阿婆报了警,警察一来他孙子就跑,翻墙的时候体力不支掉下来跌断了腿,被送进戒毒所没几天,在里面自杀了。“你打算把这些交给陈锐?”我问,身体的不适感又开始蔓延。隔了会儿,沈易平静的说:“暂时不会,我现在做这行,手里总要有个底牌,如果有一天闹翻,这会是我的保障。”“你就不能不跟他做?”“然后像袁飞一样,躲在深山里守坟头?”“可你这样会害了很多人,包括你自己!”沈易冷笑,“所以你觉得你是在拯救我?”“我只是不想看你越陷越深。”我有点心虚,因为我想起了那天跟彭铮的谈话,现在有一点自己打自己脸的意思。“你不要觉得自己是救世主,乔绫你救不了我的,你知道我有多少仇家?我是贩毒,可我没逼人吸毒,他想买我想卖,我们做交易谈交情,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也谈不上害谁。”我没了话可说,看着他的脸,都快不认识了。沈易现在冷漠得有些过分,袁飞那样死在他面前,说那些话,他可以没有半点波澜。可蒙面男救了他,他也这样无动于衷的离开,连一点难过的表情都没有,这让我有些难以接受。九年,什么样的经历才会把人改变的这样彻底?我迟迟没有吭声,抱起膝盖耷拉着脑袋,莫名的就很难过。沈易看着我,别过头去,喉结滚了滚,气势一下弱了下去,“抱歉,我不该跟你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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