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赶紧往这边爬,这里有个狗洞…”
“在哪?”趴地上那位惊喜非常,动作麻利,三两下借哗啦啦雨声掩护往狗洞里钻。
还好,主力团支援给九营的战士很瘦,钻个狗洞没什么问题。
松钻到隔壁…
院门外鬼子奔跑脚步声不停,哐当一声响。
只剩下的半边院门被鬼子一脚踹开。
两个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几个鬼子已冲进院子。
微弱的手电光线穿不透雨幕。
进院建立警戒的鬼子一时并没有发现趴在地上两个黑影。
黑暗中,焦急嘀咕:“咋办?”
“炸死他们!”
“院子这么,要是丢手雷的话,咱们也好不了…”
“你当老子刚搞到的轻机枪是烧火棍?”
“你会用?”
“…他娘的,警卫营那些混球几乎人人都会用,咱们不会,这都怪机枪连长...”
“就是,李连长抠门得很,将机枪当成宝,平时摸都不让大伙儿耍耍...”
两人趴在地上,歪把子高脚架机枪架老高,捣鼓半也不响。”
“他娘的这个不是关保险拉枪机然后压扳机就能响的么?”
“你子弹装好没有?”
“你个棒槌,得一排一排子弹填进供弹斗...你娘的,你给老子的填七九子弹?”
“这黑灯瞎火的,我哪分得清...”
“滚。”
“滚就滚,这么近,机枪还没有老子驳壳枪好使唤。”
“砰砰砰砰…”
三个打着手电在院子里例行搜索的鬼子,刚看到两个黑影,立即招来一梭子。
跟着,一个手雷丢向院门口外巷子里。
“你别捣鼓那歪把子,赶紧从后门跑啊...”
...
鬼子少将从屋里来,不紧不慢扣好最后一粒钮扣:“八哥,村里搞得乱七八糟乱哄哄的,是谁下达的雨夜搜捕命令?”
“报告,是我!”候在堂屋里的大尉赶紧回答。
“你啊,是不是脱离战场的时间太久了?”
“请阁下训示。”
“进村偷袭的反抗分子人数不多,你此时应该下令让所有人呆在原地不动。”
“属下明白!”大尉愣了一下,就算不明白,这时候也得明白。
要不然,他这个大尉就真是白当了。
“你不明白!”少将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警戒哨没有示警,抗日分子无声无息摸进村,明他们中间肯定有懂鸟语的人,而且,还掌握了我们的夜间口令!”
“是,藏在黑夜中那些会鸟语的卑鄙偷袭分子会冒充皇军勇士...”听少将得这么明白,大尉终于明白,自己安排人在村里搜捕,反而给了那些老鼠可乘之机。
事实上,只需要将村子围起来,勇士们原地布防,只要等到亮,将这些老鼠揪出来,完全不费吹灰之力。
自己确实有些急功近利了!
想到这里立即转身,咬牙切齿对传令兵下达命令:“命令一:立即吹号,村里的部队原地...原地找掩蔽,三分钟以后,只要还有人在村里走动,格杀无论!
二,第二队立即向东出村,在村外建立警戒,严防有人逃出去!
三,传令兵立即通知外围警戒,除加强防守外,派出一支巡逻队到青纱帐巡查,以防还有其他抗日分子...
四,加强指挥部防卫...
五,立即向熊二郞部发报,令他增派一个精锐队过来加强保卫...
...
十,所有人不得点火,不得亮灯,警戒持续时间,明...”
大尉的指挥能力不是吹的,一连下达十条命令!
...
鬼子军号咿咿呀呀像是哀乐般在村里响起。
懂得鬼子军规的杨疯子心里一惊。
宵禁号!
也就是,自己一行人现在只有三分钟时间冲出村!
三分钟后,肯定会有鬼子队伍在村外设置警戒。
而且,鬼子开始在各个院子中布防,战士们在村里活动将会受到很大限制。
黑灯瞎火玩宵禁...想等到亮再一网打尽,鬼子指挥官脑子绝对被门夹了!
同时明,鬼子指挥官绝对很少在战斗一线!
没有灯光的雨夜这种复杂形势下,以不变应万变本身是个好主意。
但是,鬼子绝对没搞清楚八路有高来高去的本事。
而且,村西还有接应的一个三人组。
不过总的来,敌人有了防备,对九营战士们来,行动要困难得多。
进村的人分得不散,大部分鬼子绝对听不懂汉语,所以,他直接扯开嗓子大叫:“大伙儿都听好了,听到的都赶紧将命令传开,务必在两分钟之内往预定方位集结,撤退...”
声音能不能传到每个人耳里,他并不关心。
...
突突突...
匆匆压了六排号弹夹的歪把子轻机枪在巷子里嚣剑
听到号声仍然奔跑在村北巷子中,准备就地找掩蔽的鬼子,撞上了半掉子轻机枪。
那是多么熟悉的声音!
曾经,这样的声音一响,反抗分就会一个接一个被击倒。
可是,这一次,那条连绵的狰狞弹道,正冲向自己的身体。
一柱柱连续蓬起的血雾,在机枪口闪光中疯狂腾起,迅速被雨点带走。
地上立即出现红色...其实看起来应该是黑色,反正,意识中肯定是红色。
开始在倒下的身躯边变浓。
然后被雨水带进路边的阴沟...
奔跑在巷子中的某些鬼子老兵在响枪的同时,差不多已经原地卧倒。
也许是因为前方出现的歪把子轻机枪,犹豫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开枪,反而鸟语破口大骂:“八哥,是自己人!”
鸟语声被机枪嚣叫声淹没,某个鬼子终忍不住,准备扣动扳机...
轰...轰…
手雷爆炸巨震声响在巷子中猛然响起。
哗啦啦...
地上被掀起的水血柱直接狠狠泼开溅到墙上...
弹片擦破身体嘶啦响。
钻进身体噗哧响。
击破钢盔当当响。
机枪声音忽然停止。
供弹斗并没有打空就已经停止。
因为,趴在地上的两位也被冲击波掀翻。
砰砰砰…
晕头转向平伸的快慢机狂猛侧跳。
自然而然地将子弹打成狭窄的扇面。
向前横切入硝烟与雨雾。
半吊子机枪手,在装弹时没有在子弹上抹机油,暴雨之下轻机枪也没有卡壳。
估计,鬼子机枪手应该是在睡觉前刚保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