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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个时候,一支响箭从右面的山崖上射了出来,目标竟然是路边的一株大树,这是一颗白松,树上的枝叶茂盛,响箭射进了白松,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捂着咽喉从树上掉了下来,同时两支响箭也射向了前面的山口。
云峥下令停止射击,只见从山口出来一个文士打扮的人,料峭的春日里他竟然摇着一把折扇,远远地看起来倒有几分潇洒的意思。
他身边跟随着十几个人,这些人居然在杀自己人,到了这个时候能站在战场上的只有少数人,不知所措的看着那些彪悍的大汉将刀子砍进自己的身体。
云峥的脸色铁青,知道自己中计了,这些人过来就是为了消耗自己的弩箭的,人家的正主现在才出现。
果然,那个文士找了一块没有血迹的干净地方站定后笑着说:“前面的这位将军,您的弩箭现在恐怕没剩下几支了吧,省省比较好啊。
容小生自介一下,晚生就是崆峒的三当家的秦垄,不是龙凤的龙,是菜垄的垄,至于什么藏龙影,是好事者喊出来的,在下万万不敢自比藏龙的。
将军,如今您箭矢已绝,最大的依仗没有了,不如我们坐下来商议一下,后面的事情该怎么做。小生有几句肺腑之言不知将军能否听得进去。”
云峥看着这个蠢货没吱声,想听听他到底要说些什么,眼看着那些盗匪在粗鲁的把死尸往旁边的河里丢,准备等他们清理干净之后再说。
“军中弩箭配备三匣二十一枝,一弩三发,足够将军射击七轮的。不过想到将军身负重责,必定不会按照常数配备,于是晚生耐心的等到了第十一轮击发后才出来,将军想必也发现了不妥之处,匆匆叫停。但是为时已晚啊!”
云峥苦笑一声,眼瞅着秦垄身边的岩壁上裂开一个大洞,这是一个暗门,从这个暗门里涌出来很多人,这些人黑衣黑裤,头上扎着黑巾。手里握的也是两尺七寸的大宋制式手刀,腿上扎着绑腿,整个人显得精干无比,这才是崆峒山真正的力量所在。
人群越聚集越多到了最后,刚刚那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再一次被人群挤满,不过这一回。在素质上有了天差地别。一两千人站在那里鸦雀无声。
秦垄呵呵一笑道:“将军,您不必用望军法数人头,晚生这就告诉你,这里有精挑细选的一千八百六十名好汉,算不上千里挑一,百里挑一还算得上。
自从知道将军要运送两千五百匹战马从崆峒山经过,大当家的就在军中挑选好手。那些不要的废物被您杀光了,这是您的战绩,晚生不敢抹杀。
您以战马为质,这一招几乎打乱了晚生所有的安排,见到您在峡谷里怒斥我等的时候,秦垄在山上为您拍手叫好,非大智大勇之辈想不出这样的过峡谷之策,惺惺相惜之下,晚生特意为您安排了这场大宴,如今已经被您一个不剩的吞下去了。”
秦垄指着已经淤塞河道的尸体大笑着对云峥解说。
“我们还有多少箭矢?”云峥小声的问马金虎。
“最多还有两轮。这个恶贼拿自己人损耗我们的箭矢,太恶毒了,拼了吧?现在他们列队整齐,战马受惊也伤不了他们几个人,都虞侯。拼了吧!再让这个家伙说下去,弟兄们的血气就消散了。”马金虎看到了危机,现在有强弩的不光是自己,对面的黑衣人也有强弩,对射之下并不见得吃亏。这些东西都该是从德顺军手里抢来的。
“不急,把弩箭全部给甲子营,彭九梁楫知道怎么用,你们给战马的耳朵里塞棉花,整齐的军阵?笑话,在老子面前谁能摆起军阵来!”
不得不说马金虎绝对是军人中的典范,虽然对云峥的话充满疑问,依然下令自己的部下将剩余的弩箭全部交给了甲子营,自己握紧了手刀随时准备出击。
“有这三千多具尸体,您足矣向任何人交代了,八百人阵斩三千,而且还是崆峒盖天王麾下,这样的战绩足够笑傲河东了。”秦垄似乎非常的得意依旧说的滔滔不绝。
“也就一千八百人而已,灭掉你们,老子就算彻底剿灭崆峒盗匪了,这样的战绩为何不去捞取,你无非就是想要战马,老子还是那句话,做梦去吧!”
秦垄听到云峥的话之后哈哈大笑得意至极嚯的一声收起来折扇,拿着扇子柄指着重兵后的云峥道:“兵在精而不在多,我崆峒秉承盖天王气运,纳崆峒山列祖列宗之余泽,这两千人自幼习武,个个都是百战的勇士,两千人只要有战马,足矣纵横天下,当年霍去病马踏焉支山也不过七千将士而已。安知我两千铁骑不能纵横河东焉?”
只有蠢货才会在自己占优的情形下和敌人东拉西扯,他真的自大到了以为用自己的一张嘴就能说动云峥乖乖投降,自动的把战马交出去?
云峥一边庆幸,这家伙被大宋的儒家教导的已经傻掉了,一面又深深地为大宋悲哀,张着这样一张嘴的家伙在大宋一定非常多,说不定早就充斥满了大宋的军伍之间。
马牛弩仅剩的一只攻城凿带着刺耳的破风声刺向了这个家伙,同一时间,甲子营的人已经点燃了绑在弩箭上的火药,齐齐的将火药弩箭射了出去,目的就在覆盖整个战场。
秦垄不傻早就防备着云峥突袭,八牛弩刚刚露头的时候,他就滚地急窜,攻城凿射空了,在他的身后的人群里带起了一溜血光。
军士的反应比不上人家,甲子营的弩箭还在天上飞的时候吗,人家的弩箭已经把云峥护身的盾牌敲打的叮当当当作响,马金虎已经悄悄地松开了盾墙,只等弩箭落地就把马尾巴点着。
他万万没想到弩箭落地的时候竟然有那么大的动静,霹雳声不绝于耳,大地都在发抖,溅起的飞石从他的眉梢上掠过刮出一道很深的口子,鲜血落下来糊满了眼眶,他不想错过这一幕,抹一把血迹睁大了眼睛准备看看眼前的惨状。
火药的威力在空旷的地方威力并不大,但是非常具有震慑人心的力量,这种恐惧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严密的阵形大乱。
云峥挥挥手,已经被爆炸声惊得乱叫唤的战马忽然感到屁股上一阵刺痛,于是就发疯般的往前冲,还不等那些精锐的黑衣人从地上爬起来,硕大的马蹄子就重重的踩在他的脊梁上,他的脑袋上,可怜一群精锐还未出山,就遭遇了惨重的打击。
寒林扯着一根山藤人猿一样的从对面的荡了过来,等待飞到最高点就松开手里的藤条,在空中翻了好几个圈子,就稳稳地落在地上,朝马金虎招呼一声,就一头钻进了那道黑黝黝的大洞,云峥也发现了,秦垄那个家伙就是在第一时间钻进了那个山洞。
云峥捂着隗明的眼睛不准她看战场,那里已经是地狱了,梁楫和彭九大呼小叫的冲过去围杀站在道路上的百十号人,手里还有弩箭的部下,正在往跳到河里避难的那些黑衣人攒射……
马金虎带着几十个人跟着寒林跑了,云峥只好自己亲自指挥他的部下逐一歼灭那些灰头土脸的黑衣人,人的斗志根本就经不起推敲,刚才的那一长串霹雳虽然对他们的伤害不是很大,但是响声却震破了他们的耳膜,听不见任何声音,只知道自己战败了,每个人都好像是在独自作战,在这种心绪的影响下,云峥以多胜少,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让战场安定了下来,只有那些弩兵手里拿着捡来的弩矢,排成百十米长的队伍死死地盯着汹涌的河面,只要有脑袋露出来,就会果断地射击,直到河水被染红,尸体被河水带走为止。
隗明很听话,到现在依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葛秋烟却像一只蝴蝶一样踩着河面上淤积的尸体乱窜,长剑每出手一次,就有一声惨叫声传出来,想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冒充死尸,根本就没有可能。到底还是逃掉了百十个人,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窜到山上去的那些人,云峥看着隐隐的青山,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找不到贼窟,上哪去兑现给将士们的银子?半个时辰的短兵相接,自己这一方也倒下了二三十个人,这还是在自己追杀穷寇的情况下,如果不用火药和火马,云峥手里的八百来号人一定会被人家杀光的。
种諤的部下有一个毛病很坏,那就是割死尸的脑袋,这是秦兵的传统,他们自古以来就有腰悬人头手持利刃,奋勇拼杀的习惯,每砍掉一颗脑袋就会习惯性地咆哮一声,等到把所有的脑袋砍完,就会喝酒唱歌,喊大风……
是军人就会喜欢打胜仗,这是一种病态的反应,一旦这种病态发展到极致,就会成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军队,这种军队把荣誉视作自己生命的全部,不过云峥这时候不给他们唱大风歌的时间,拿着鞭子猛抽着他们,催他们赶紧去找马,视野里一匹马都没有,让云峥的心都在滴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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