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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劝我爹过去,二宏管着金库账目,得留下办差,他年纪也不小了。”陈晃简单的说道。
赵进点点头,沉吟了下又是说道:“各位的家眷最好都送到那边去,那边是最安全的所在。”
牛金宝和孙大林脸上都有放松的表情,他们的牵挂也就是家人了,倒是吉香那边满脸兴奋,根本没在意赵进所说的什么家人安排。
“内卫队和云山行今日就要下命令,把所有的人和所有的眼线都撒出去,让临清州和南京那边的人都盯紧了,徐州周围的各个方向,都要有人盯着,让江湖市井咱们能控制的人也都要动起来,不光是外面,咱们控制的几个地方都要盯紧,防着别有用心的人乱动乱来。”聂黑答应,如惠走笔不停。
“让鲁大的第一大队去境山,看守徐家的煤矿铁场,让黄河上的蔡家做好预备,徐家的铁匠和煤铁要过河,咱们的人也要过河,让他们最近不要用船做生意了,还要多准备几条。”
“徐州州城那边的四百团练调到何家庄来,徐州其余团练都在各处不动,从孔家庄和宿州抽调八百团练去清江浦,归石头管辖,清江浦在第二团不动,清江浦团练不动,但从今日起,不管他们分担什么任务,都要集中驻扎,巡街治安的事情交给武馆的江湖人去做。”
赵进不断口述方方面面,如惠飞的记录下来,然后赵进用花押和铜印签证,王兆靖的手有轻微颤抖,只在边上默默的叠好信纸封好书信,而孟志奇一次次进出,不停的把这些命令让快马传递出去。
“牛马大车要点检,除了运送军粮物资之外不要外派,铠甲兵器要点检,库存应该充足,不足的尽快补上,徐家那边的生意也会停下,专门为咱们做事,火铳那边也要开始打造,不要吝惜银钱,然后云山行在各处的分店,留下暗桩眼线,其他人能撤回来的都撤回来。”
这就是王兆靖和如惠要做的事情了,两人一边记录,一边点头,有些话这时交办了,赵进回去还要和徐珍珍那边商量,这个大家都知道。
说完这些,赵进转向陈晃和吉香肃声说道:“自今日起备战,这次恐怕要大打一场了。”
吉香很激动,他连呼吸都有些粗重了,强自镇定的开口说道:“大哥,亲卫队加上二哥的第二团一共才两千人,要不要把宿州的第二大队调回来,要不要将团练补充进家丁里面?”
“李和的第二大队要防备凤阳方向,我们要想清楚,徐州身在大明天下之中,各个方向都会有敌人过来”
吉香这次没有停下,而是急切的继续追问说道:“大哥,咱们是和整个大明来打,大明天下有多少兵马,不下百万咱们就靠这三个团三个大队还有几千团练来和这百万大军对抗吗?大哥,咱们这局面不容易,可千万不能马虎啊
听着吉香的话,赵进却忍不住笑了,摇头说道:“你就想大打特打,然后彻底掀翻这天下是吧?”
吉香窒了下,赵进却又是说道:“百万大军?这个数目说说而已,咱们早就估算过,徐州周围的山东河南北直隶南直隶,想要集中一万兵马要多久,这些兵马粮草齐备开拔又要多久,他们集中这些兵马时候,咱们早就把所有能动员的人全部动员起来,你怕什么?”
赵进下一句话却是对王兆靖说的:“现在局势还没有明朗,如果我们大张旗鼓的操办起来,搞不好给其他人口实,只怕没有的事情也变成有了,所以我们做好自己的准备,然后打探消息。”
“大哥做的没错,现在官军各处都没有动,我们也不好做的太过显眼。”王兆靖语气很低沉,不过还是同意赵进的说法。
赵进摇摇头吐了口气,闷声说道:“你家跑回来那个信使不会说假话,但我始终觉得这桩事诡异蹊跷,要用谋反的罪名拿咱们,那早就该动手了,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问罪,辽东刚有大败,朝廷根本不合适用兵啊”
屋中每个人都是沉默下来,赵字营在徐州所作所为,扣上谋反的罪名没什么稀奇的,要不然马冲昊也不会纠集两千余骑北上威逼,但赵字营从没有说过自己要造反,也没有人主动挑破这一层,大家就这么含糊到现在。
现在的赵字营各处都是平稳的很,也没有什么大张旗鼓挑衅朝廷王法的事情,不过是经营聚敛罢了,比起各处的豪霸士绅之流,赵字营甚至算得上是守法良民,可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抓了王友山?在马冲昊率队北上的时候抓,那时刻似乎更加理所当然一些。
而且谋反谋逆,又是赵进这样徒众过万的大豪,朝廷肯定不能指望地方上的捕快差役,而是要动兵会剿,可现在辽东沈阳和辽阳陷落,正是伤元气的时候,朝廷怎么会妄动兵马,从里到外都透着不对劲。
“最近唯一有些不对的,也就是山东和河南那两个王府,或者这谋反的罪名和他们相关。”排除掉没可能的原因,只剩下这两个可能最大了。
“兆靖你不必担心,我们一定会把你父亲救出来。”赵进说出了承诺,其他人都是郑重的点头。
王兆靖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坚定,想要开口说话,迟疑了下却没有说出来。
“马冲昊到了”远远的有人通传说道,赵进对聂黑点了点头,聂黑快步走过去把门打开,马冲昊快步走了进来
到底是在官场上打混过的人物,一进门先恭敬的给每个人施礼问候,赵进开门见山的说道:“既然是番子在京城抓的,我让马冲昊也去询问那个信使,他在这一行里呆过,让他来说说。”
“老爷,各位爷,这件事透着蹊跷,里面肯定有些古怪。”马冲昊也没有废话,同样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按说谋反大案,厂卫上门拿人抄家,不会做得这么轻忽,会有人围住宅邸,会在周围各个路口设卡安排眼线,然后会选早晚登门,因为这两个时候全家一般都在,不会有人跑掉,而且为了防止打草惊蛇,走漏消息,根本不会让人围观,闲人想看,十有**会被拳打脚踢赶走了。”
马冲昊果然懂行,他分析那信使的见闻经历,娓娓道来,屋中每个人都听得很专注,王兆靖更是身体前倾。
“而且真要是谋反大案,十有**不是厂卫先动,往往是地方上闹起来了,或者是内廷外朝某派下了狠手,才会用厂卫去抓人抄家,咱们徐州防护的这么严密,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厂卫的探子混进来,这谋反的罪名罪证,他们怎么知道的?”
说到这里,马冲昊自嘲的笑了笑:“不瞒各位爷讲,以徐州做得这么内敛,也根本不会有什么厂卫混进来,天底下的厂卫都在财,谁还有心思办差,属下去年盯上这边,还不是因为咱们徐州生的厉害,金山银海的让属下动了贪心。”
赵进和几位伙伴亲信对视,都是缓缓点头,脸上神情也放松一点,那马冲昊继续说道:“王老太爷那一党已经散了,不是致仕就是去了偏远地方,王老太爷靠着的宫内大佬也没了,在京城就是孤零零一个,和别人不会有什么于碍,党争牵连不到,王老太爷又有咱们徐州的孝敬,不会做什么贪墨枉法的勾当,这也没有被人挑刺的地方,再说了,京城那边,谁会看得见徐州”
“那家父为什么被抓?”王兆靖忍不住开口询问。
马冲昊躬身,继续说道:“属下冒昧猜一个,听三爷信使所说的那情形,倒像是厂卫里为了财动的手,王老太爷手边钱财应该是不少的,可属下这里也是想不通,抓到蛛丝马迹之后,株连诬陷富户敲诈钱财,这个是常见的,但谁会去碰一个都察院的御史,那边可是个刺猬窝”
又看了看众人的神情,马冲昊继续说道:“厂卫平白无故不会去查一个都察院的御史,万一招惹了清流攻讦,事后要用官位和人头来交待的,而且谁又知道王老太爷有钱呢?谁又知道王老太爷和咱们徐州牵扯得这么深呢?”
“我们徐州这样,都把南京锦衣卫招来了,难道京城那边的注意不到?”吉香开口问道。
马冲昊哑然失笑,躬身说道:“五爷,你不要把厂卫想成咱们徐州的内卫,那里面没多少办差的,他们就算要办,也会在两京和江南等富贵繁华的地方,没人理会徐州的,属下当年想要针对徐州,还派人去京城那边问过,谁也不知道这边的事情,最多也就知道个汉井名酒罢了”
赵进一摆手,其他想要询问的人都是停住,赵进看着马冲昊问道:“既然是为了敲诈钱财,那么是不是花钱就可以把人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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