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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棣这番jing彩的就事论事和四个不忌,当场就将李祥希问得哑口无言,他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心里十分的委屈,偏偏无法反驳,因为姬老早年的病历中,确实有这一段记录。
追溯起来,这段病历史,已经有几十年时光。
在那个动荡不安,物资紧缺的年代,有药物治病已经是不错的待遇了,那还在乎损不损肝,四大不忌。
这也是李祥希为恩师委屈的地方,有好的医术,却无好的药物,再高明的医生,恐怕也做不到事无巨细。
他总不能说在那个特殊时期,能让姬老爷子活下来,已经是最大的奇迹!
恐怕的这话一出口,姬忠信第一个不高兴。
但真正令李祥希惊骇的是,秦棣仅仅从病人的身体和病情上,竟分析出姬老爷子早年用药和四个不忌,甚到连给病人用四环素、红霉素、雷米封等损肝药物都推测出来。
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靠行医经验所能判断出来的了!
这才是秦棣恐真正怖的地方。
一群专家看了看李祥希脸sè,再联想到秦棣刚才那一番话,他们已经猜到了答案。
然后一个个一脸的骇然。
锋芒渐露的秦棣却根本不给在场专家们一丝喘息的机会,又开始新一轮听觉上的狂轰乱炸:“病人不忌口,不忌劳,不忌房事,不痛不痒拖了七年,成了七年药罐子,加上胡乱吃药,吃损肝的药,这不仅加重肝脏的损伤,还使肝脏蛋白质功能降低,促使肝脏逐渐硬化,嗯,按照医学俗语来说,这是肝病转移成肝硬化。”
一针见血,分析彻底。
却有病历在案,铁一样的事实。
但也有不信邪的专家,比如张锦华,他飞快拿出姬老爷子早年的病历疯狂翻阅,试图找出一点纰漏,却遗憾发现,病历上的记载,跟秦棣所说完全符合。
秦棣轻轻放下茶杯,瞥了一眼再无傲气的专家们,他掰着手指算了算,继续用他诊断心得道:“七年肝炎,久病成疾,最后引起肝脏硬化,这一拖,恐怕又有二三十年吧?从代常期,拖到失代偿期,然后引起上消化道出血、肝xing脑病、肝肾综合症……最后,有癌基因出现,这大概就是病人所谓的病历吧?张院长,你看我说得对是不对?”
这是后一句“张院长”,秦棣明显带着讽刺语气。
这是赤/裸裸的反击,一样是赤/裸裸的打脸。
张锦华那张脸啊,顿时就相当好看了,一会红,一会白,哑口无言坐在椅子上,感觉威严扫地,脸面尽失。最滑稽是前一刻他还想诱导对方犯下“断章取义”的低级错误,结果秦棣连跟他辩论的心情都欠缺,直接摊牌,一击命中,根本不给他冷嘲热讽的机会,简单几句话的功夫,就将姬老爷子的“旧患”,以及如今病情分析得清清楚楚,最后还不失风度的狠狠将了他一军。
这样的结局对张锦华而言,何止是悲壮,简直就是一种无地自容的悲哀。
一群专家也未曾料到,秦棣的反击,是如此的犀利与厉害,竟把病情掌握得如此的彻底,更令人恐怖的是,他在没看过姬老以前病历的情况下,单单从病人身上就得出了如此jing准的诊断,可见眼前这年轻人的医术,已经不是单纯用厉害能形容。
专家们一个个你看我,我看你,震惊的同时,心里也好不难受。
秦棣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他解气啊,这群龟儿子王八蛋竟敢跟他这位拥有神医无双的医生面前端前辈架子,摆脸谱,这不是找抽吗?
老子才是神医!
一骑绝尘的无双神医。
“不可能,不可能……你一定看过姬老以前的病历,不然怎么会对姬老的病情如此的清楚?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哪一位医生,单从病身上就能推断出病人以前的病史?”张锦华片刻无地自容后,他恨恨地盯着秦棣道:“说,你是不是看过姬老的病历?你给我说清楚?”
“白痴!”秦棣轻轻的撇了撇嘴。
这一句话声音虽小,但整个室子的人都清得清楚。
“你说什么?”张锦华一听,火冒三丈。
秦棣理直气壮地道:“你这话问得太白痴,也太没点技术含量。你认为像姬老如此身份的人物,他的病历,是随便可以给人看的吗?是医生想看就能看的吗?恐怕在坐的专家,够资格看姬老以前病历的人,只怕也没几个吧?”
张锦华愣了一下。
不错,能触接到姬老以前病历的人,在场的专家们,也只有他和李祥希几个少数人而已。
但这丝毫没减轻张锦华心中对秦棣的憎恨,但秦棣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冷笑道:“世界上是没有一位医生单从病人身上就能推断出病人以前所患之症,所以才有诊断,才有各种医疗设备,才有医生,才有医学,才有最简单最直接辩别病因的方法。如同中医四诊的望诊,可以通过病人面目、口、鼻、齿、舌和苔、四肢、皮肤进行观察,以了解病人的“神”;闻诊,可以通过病人声音,呼吸、咳嗽、呕吐,鼻闻病人的体味、口臭、痰涕、大小便发出的气味,推断出病人病症;问诊,问病人起病和转变的情形,寒热、汗、大小便而知病理;切诊,可从病人脉博跳动中洞悉到病人一切身体情况。”
一番话洋洋洒洒,一气呵成。
却是最基本的诊断方法。
在坐的医生基本都学习过。
但这跟秦棣推断出姬老以前病历有什么干系?
那位自始自终胸有成竹,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秦棣同学终于给出了答案:“我为什么能从病人身上推断出病人以前所患的病症?原因很简单,因为我洞悉到了病人的脉博。所谓病从口入,食物入胃,所产生的一部分jing微之气输入肝脏,再由肝将此jing微之气滋养于筋,注入心,再由心输送到血液,到达于肺,肺又将血气输入全身百脉之中,我由脉博的跳动,洞悉病人体内血气和yin阳的变化,便可以判断患者以前所患的病症,亦可判断病人的生死。”
秦棣一语,石破天惊。
这一jing彩的脉象论源自《内经》,是脉诊的jing髓,包括了要、领、jing,微,唯有真正火候达到至jing至微的境界,方才能从病人脉博跳动的细微之处,诊断出病人以往所患的病症。
洋洋洒洒,一篇脉论,其中蹦出大量中医晦涩的专业术语,一群名医专家们被轰炸得云里雾里,被打击得无以复加,只有名医中那位唯一的中医赵大夫,勉强而吃力的认出这篇脉诊论,出自《皇帝内经》的经脉别论篇。
但与经脉别论篇不同的,一个只存在于理论,一个已经把理论运用到病人身上。
其医术之厉害,饶是这位自认为在中医界也有一席之地的赵大夫也自叹自己望尘莫及。
姬忠信终于动容,一双眼眸看着秦棣,全是震惊。
秦棣依旧是那副平平静静的该死嘴脸,语气尖酸刻薄继续狂轰乱炸道:“至于我为什么知道病人以前的用药?很简单,用中医学来说,是药都有三分毒?药物被人体吸收,自然会引起人体其他内脏的伤损,使其脉象的跳动有异…………所以,只要洞悉到病人内脏的损伤,就能洞悉病人以前的用药?比如双氢克尿塞,可损害肺血管内皮细胞,使血管通透xing增高而引起肺水肿;又如阿斯匹林伤肾,克林霉素伤肝,阿司匹林久服伤胃……只要从这些脉像的旺盛和衰弱,内脏的损伤程度观察,就能大概分析出,病人以前的用药。”
秦棣一锤定声。
李祥希被震撼了,这需要何其老练的目光和经验,才能得出如此jing准的诊断啊!
张锦华那张脸啊,十分的难堪。
因为这些,都是很普通的诊断常识,但真正想把“常识”变成活人xing命的厉害医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至少,在坐的名医们,没有一个家伙能如秦棣这般,把“常识”磨砺成一把无双宝剑。
而宝剑出鞘,鲜血喷溅,专家们脸sè十分尴尬。
这一样是赤/裸裸的讽刺啊!
最后,秦棣轻轻淡淡瞥了眼张锦华,冷笑更甚,一针见血地道:“一个好的医生,往往可以通可脉象来判断疾病的发生;一个名家,可以根据五行生克的规律来分析病态;明白天人统一的道理,就能够预决病人的生死。”
这几句话,没有留一丝余地,一条后路都没有留,他赶尽杀绝。
这一刻,这个被那些前辈名医们看不起的家伙,——他,锋、芒、毕、露。
而吃了秦棣同学几刀的名医们,一个个是哑巴吃黄连自讨苦吃。
剩下的张锦华,已经被这几刀捅麻木了!不,他还没死心,他要反击,他要力挽狂澜,他要狠狠教训一下这个狂妄的后辈,他要姬忠信相信,只有他领导的市人民医院,才有能力去挽救姬老爷子的生命。
他要通过姬老这座桥,搭上姬家的船,他的野心不甘心止于一个副部级,一个医院的院长!
他要步步高升,获取无上权力,他要让这个狂妄到无法无天的小子知道,——理论,不等于现实,所以他眼珠子一转,在赞同和欣赏秦棣的同时,他幽幽的叹了口气,由衷地说道:“后生可畏啊,看来我们都老了,连以貌取人这种低级错误都会犯啊!”
一副很惭愧,很愧疚的模样。
但秦棣和一众专家们,却没瞧出这老匹夫有一丝忏悔的心。
果然,在片刻的自我检讨后,张锦华用一种请教的语气道:“看来秦医生对姬老的病情很有把握啊,那请说出来我们大家研究一下。”
秦棣微微一笑,没接话,只是坐在椅子上品茶,一副闭口不谈的架势。
多少次的交锋经验让秦棣知道,张锦华不会就此死心。
这叫以静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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